100、上哪去(1 / 2)

噓,國王在冬眠 青浼 9807 字 3個月前

台上台下, 氣氛瞬間緊繃,如台風過境。

在被男人盯著說出“你活該”那三個字的時候,衛枝有一種懸在腦袋上的刀終於落下來的感覺——

大庭廣眾之下, 七八台攝像機對著,明兒搞不好還會在CCTV5之類的地方轉播呢,他並不能衝下來給她摁桌子上揍一頓,這樣就很好。

她默默地扶著桌子。

不得不扶, 主要是腿軟。

勇氣隻是一瞬間, 脆弱且不堅定, 甚至不用男人主動說什麼過分的話,他一挑眉, 唇角翹起露出森白的牙,她就可以秒慫……

這就是找師父當男朋友的壞處, 再怎麼當男朋友, 當他陰森森地一眼掃過來的時候,威嚴永垂不朽, 隨隨便便就能讓她頭皮發麻得想叫爸爸。

此時此刻,在凝固的空氣中,衛枝希望單崇懂, 什麼叫節目效果——

對吧?

節目效果!

護臉的事, 八百萬年前就翻篇了, 希望他還記得這件事……

而且當初不讓摘護臉, 他就真的不摘,這不能怪她啊,誰讓他那麼聽話的呢?

……造孽哦。

衛枝想抱著自己瑟瑟發抖。

需要強調,在場的除了台子上的運動員大佬們,台子下做的都是什麼人呢——

多媒體、短視頻運營者。

作者。

漫畫作者。

以上三類人最大的特征就是, 熟知人類物種多樣性,熱愛腦補一切所見所聞,嫻熟洞察一切微妙空氣,給他們一個故事的開頭……算了,壓根不需要故事的開頭,隻需要給他們一個眼神,他們就可以自己把故事掰扯到“王子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所以衛枝和單崇這個互動提問環節,等衛枝坐下時,一點兒也不意外地發現之前拉的活動專用同行微群,已經從十分鐘前的安靜如雞、昏昏欲睡,變成熱烈的【99+】未讀。

衛枝:“……”

點開看一眼,其中@她的起碼占了三分之一——

【同行A:你和大佬怎麼回事?@嘰智又嘰賊的阿宅】

【同行B:這突變的畫風啊啊啊啊怎麼突然那麼說話!】

【同行C:有情況?@嘰智又嘰賊的阿宅】

【同行D:哦豁,狗糧味?@嘰智又嘰賊的阿宅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可以啊,單板滑雪題材漫畫畫手VS單板滑雪退役大佬!】

【同行A:…………………………大佬那一笑我他媽心都醉了!】

【同行F:我就不一樣了,我心都碎了,我還在埋頭寫文的時候我同行已經把大佬拐回家了嗚嗚嗚嗚姐妹都是阿宅點解你這麼優秀?】

【同行C:@嘰智又嘰賊的阿宅阿宅不是阿宅,說自己是阿宅的都是騙子QAQ!】

……

以上省略一百條信息。

衛枝坐下後,往群裡發了個“……”。

【嘰智又嘰賊的阿宅:我覺得剛才那段應該會掐掉。】

她的發言猶如一顆炸彈掉進了太平洋,群裡的發言變得更加踴躍。

【同行A:有情況!】

【同行C:你們早就認識!】

【同行F:啊啊啊啊啊啊啊!】

男同行們還好,八卦一下也就沒那麼上頭了,基本整個會議廳的女同行們都在低頭按手機——

今天也是為同行的絕美愛情心動的一天。

坐在衛枝旁邊的是某綠色網站的作者,相比起其他腦洞大開的財狼虎豹,這個網站的作者成日被管理員管教到脖子以下部分一個字都不敢寫,往那一坐,臉上就寫著“純潔”。

這會兒她歪了歪腦袋,說出了真相:“台上的大佬是你師父?”

衛枝的腦袋也湊了過去,說:“是啊。”

綠色網站作者笑了笑:“不止是師父。”

衛枝“啊”了一聲。

綠色網站作者寫不了脖子以下,隻能寫脖子以上,察言觀色就屬於她們的業務範圍,她說:“剛才他看你的眼神,不一樣。”

簡簡單單兩句話,隻寫脖子以上的作者把隻畫脖子以下的畫手說得滿臉通紅。

竊竊私語的空擋抽空看了眼坐在台上的男人,突然覺得他也沒那麼麵目可憎了。

單崇不說話的時候就安靜坐在那,目光懶散地看著此時在發言的人,明明是台上唯一的非現役閒散人員,偏偏眉眼間,也因無硬性管教而生出點狂妄與傲慢來——

可他看著又有點兒有禮貌。

讓人挑不出毛病。

……

這場訪問持續了大概有三個小時,直到太陽快要落山,坐在下麵的各家媒體和作者們才得以脫身。

他們累,坐在台上的大佬們也累。

而這會兒衛枝他們散了,台上的大佬們卻並沒有被放過,現場的官媒紛紛舉著設備湊上去,能抓著一個是一個,現場做起了相關的采訪——

也沒問什麼。

無非就是問問他們的訓練進度。

這種場合單崇一個“雪圈發燒友”本應該無人問津,但奈何他往那一坐存在感就很高……更何況又是現場唯一的非現役隊員,圍著他發問的人,反而比其他運動員還多很多。

衛枝轉頭看了眼,光舉著話筒,圍著單崇的記者四五個。

原本她都想走了,這會兒有點擔憂,硬生生地停下腳步,靠了過去。

便聽見一個網站的體育板塊記者拿著話筒問男人:【崇神,能不能說說現在國內單板滑雪的前景?】

單崇原本也是屁股都抬起來準備走了,現在被強勢圍著,不得不又坐了回去。

“單板沒雙板那麼樂觀,女子和男子情況差不多……平行大回轉還行,位列前茅吧,但是比起老牌強國還差點意思;U型槽這項咱們也練的不錯,人才輩出,如果選手發揮穩定,拿牌子應該是能拿,什麼名次說不準,希望大家不要強求:大跳台,那邊就一個戴鐸——”

男人還挺有禮貌,把能想起來的各個項目說了一遍,談到大跳台,反而隻談了戴鐸,“上限很高,下限也很低的選手,好的話你讓他拿個獎牌也有可能,不好的話早早入圍賽就淘汰……”

【說到淘汰,崇神,你曾經兩次參加冬奧。】

男人的頭往采訪者那邊轉了轉,從他的臉上也不是很看得出記者的提問讓他有了什麼特殊情緒,他就安靜地望著他。

被那平靜目光望著,那記者有點兒緊張才把問題問完:【兩次冬奧都折戟沉沙的情況下,你毅然決然選擇退役的那天,可曾後悔過當年直接退役?】

這個問題讓單崇停頓了下。

這時候輪到活動的負責人緊張了,他支棱起來,都顧不上禮貌“喂”了一聲,向著這邊走過來:“彆問活動不相關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