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重返山腰雪場(2 / 2)

噓,國王在冬眠 青浼 11518 字 6個月前

……

第一趟滑下來衛枝就找到了剛學換刃的那種痛苦,反腳,從入門到放棄,隻需要三公裡的雪道。

坐在第二次上山的纜車上,衛枝一隻手拖著下巴,望著纜車外麵,正琢磨這趟到底是繼續反腳還是勉為其難讓男朋友教刻滑。

男人彎了彎腰看了她一眼,揣摩了下她目前的情緒是否穩定,猶豫了下才開麥:“在發呆啊?”

衛枝回過頭瞥了他一眼,動了動唇,剛想說話,就聽見他說:“彆發呆,你總結下剛才為什麼老摔,讓你壓刃換怎麼就這麼難,要想著去擰板——”

“哎呀。”衛枝說。

“哎呀個錘子,動動腦子成不?”單崇麵無表情。

“我要能控製自己不去擰那個板我還要你乾什麼,”衛枝踹了他一腳,“你彆說話。”

“我彆說話?”

他無語得很,剛想再訓兩句,此時一纜車的其他有幸一塊兒擠纜車的路人笑了起來,有個中年男人認識單崇,笑著說:“女朋友啊?”

單崇瞥了滿臉不合作的小姑娘一眼,“嗯”了聲,心想也沒哪個學生敢讓我彆說話的啊。

“女朋友就是不好教。”那人笑著說。

男人懶洋洋往後一靠,神色放鬆:“沒辦法,自己找的女朋友,再笨,哭著也得教會……彆談戀愛,影響走刃的速度。”

話一落旁邊的人爪子就過來了,他順手一把接住,無比自然地牽著她的手塞進自己的口袋裡。

此時他手機響了,拿起來看了眼來電人,他眉眼放鬆地“喂”了聲,叫了聲“媽”。

衛枝原本看向外麵的腦袋轉了過來。

單崇也沒什麼防備啊,以為他媽打電話給他說點什麼雞毛蒜皮的事兒,沒想到對麵張口就是:“你做什麼又欺負你妹?”

嗓門很大。

整個纜車跟他媽擴音器似的。

為難單崇心理素質好,認真想了下,確定自己就那一個妹,麵不改色地問:“單善?我欺負她什麼了?”

“你為什麼讓她刪掉小鐸好友!人家多少年朋友了,你這個當哥哥的怎麼成天淨瞎整這些沒用的!人不在家還管東管西管你妹交朋友,能耐死了你!”

單崇握著手機,拖長了語音,用毫不知悔改的聲音“啊”了一聲,想了想淡道:“我讓她刪她就刪了啊,真是朋友,那她不會再加回來嗎?”

“你就整那些個脫褲子放屁的行為!”

“媽,文明點,纜車上呢,全聽你發言。”

“你妹哭了!”

“她天天哭。”單崇一點不慌,“哭一會兒就好了。”

“什麼哭一會兒就好了,你自己想辦法!真的是,這麼大個人了怎麼還這麼幼稚!成天不著家還在找事兒!”

那邊罵完就掛了電話,單崇都被吼得耳鳴了,一纜車人囧囧有神的注視中,他倒是一臉淡定,隨便分析了下,無非就是單善刪了戴鐸,給他截了個圖,然後又屁顛顛跑去加人家……

然後戴鐸腦子一向是有那個大病的,估計沒給她通過好友申請。

單崇想了下,就給群裡發了個信息,讓他們看看身邊有沒有長得像戴鐸的人形生物。

有的話,通知他一聲。

也沒彆的意思,就是想找著他的人,求他讓他把妹妹加回來這種事單崇肯定不會乾——

就當著麵給單善打個電話,讓她有眼淚哭給戴鐸聽,他扛得住就繼續彆加她,他也是挺喜聞樂見的。

……

到了山上,原本以為戴鐸在隔壁雲頂雪場,單崇還琢磨直接滑過去找他。

結果過了一會兒有個徒弟發了張圖,說戴鐸在山腰雪場。

單崇給戴鐸打了幾個電話,這王八犢子可能是在跳台沒看手機或者故意不接,總之人沒反應,單崇說著不管他妹,但是也不能真不管,自己作出來的死還得自己填坑,他不得已就準備親自去一趟——

山腰雪場就是上次衛枝自己跑出去滑,擱那遇見萬通堂的人,被坑進公園,摔到坐輪椅回去的雪場,一聽到山腰雪場的名字,她就瞳孔地震。

“沒事,每年從那坐著輪椅退出去的沒有一百也有幾十,”男人的聲音輕飄飄的,“都多久了,誰還記得你?”

她又不是什麼名人。

衛枝覺得這人說的也挺有道理,再加上想知道單善和戴鐸怎麼回事,八卦心起,心一橫就跟著去了。

此時她忘記了,她不是什麼名人,她師父兼男朋友是。

一個小時後,他們到達山腰雪場。

今日的山腰雪場依然熱鬨非凡,秉承一向的特殊雪場畫風,在這落地先十五加七隔離的大環境下,不知道擱哪冒出來的外國人人潮洶湧……進雪場時候雪具大廳門口就擺了個很大的台子,好像是有個什麼杯賽,宣傳台是比賽報名用的,台子上宣傳幕布寫了好多好多大品牌讚助,工作人員在發宣傳單,周圍圍了幾個外國友人,也在看。

衛枝路過事後聽外國友人樂嗬地準備報名。

聽的太認真,順手也被塞了一張宣傳單,她拿起來看了眼,第一眼就看見比賽第一名有三萬塊,第二眼看見了大跳台項目。

她條件反射地轉頭看了眼單崇,後者目不轉睛從台前經過,餘光都沒給一個。

衛枝想了想,把宣傳單折起來了,放兜兜裡,然後抱著板跟他上了纜車。

山腰雪場的公園挺大的,地形道具很全,各種跳台和U型池都有,到了地方,衛枝還蹲在那彎腰穿板,就聽見有人喊單崇,問他怎麼來了。

單崇掀了掀眼皮子還沒說話,就聽見那人“喲”了聲:“這不是上次坐輪椅的小姑娘嗎,怎麼著,苦練兩個月,師父帶你來一洗血恥啊?”

衛枝當下手一抖,固定器都插歪了。

直起腰轉頭看著身邊的男人,後者抬起手,相當溫柔地替她把護臉戴上:“偶爾有那麼一兩個記性好的也沒辦法……來,護臉戴上他們就認不出來了。”

衛枝忍了忍,把臟話忍了回去。

兩人正說話呢,在他們身後的跳台,一個熟悉的身影從跳台上出來了——

在起跳處就下蹲做好起跳姿勢。

出跳台瞬間身體舒展。

側翻。

再翻。

三翻。

doublecork1080°。

落地的時候雪板發出沉悶的聲響,然而在標準的空中動作之後,踩在雪板上的人往前晃了下,在完全可以避免的情況下沒鎖住核心輕輕摔了下。

躺在地上躺了一會兒,他才慢慢爬起來。

衛枝聽見身邊的男人在他摔地時“嘖”了一聲,然而還沒來得及說話呢,就聽見旁邊有倆穿著板的外國人,也靠在雪道邊,看完了這一波戴鐸的跳台。

嘰裡呱啦討論了一番,聲音不高不低,山腰雪場山上風大,衛枝也就聽了個大概——

大概就是什麼這邊的公園項目還是不太行。

明年北京冬奧怎麼跑到這邊來舉行,冰雪項目就應該在歐美,日本也還可以。

另一個反駁說,中國的雪上項目起筆這幾年已經起來了,隻是奧運會沒怎麼拿到牌子,其他的比賽是有點成績的。

最開始開麥那人又說,彆的不說,就doublecork在他們國家的某位選手那已經到了什麼什麼(沒聽懂)程度,那選手在他們國家還不算什麼頂尖厲害的人物……

之類的。

那人說話裡帶著挺多專業術語,換薑南風來估計能聽個全乎,衛枝夠嗆,聽了一會兒就不耐煩聽了。

也懶得再聽人家嘴巴碎——

那你嘴巴再碎明年冬奧就是在北京,不服你給奧組委寫投訴信!

穿好了板她轉頭,剛想喊單崇可以進公園了,卻發現男人一隻手撐著公園入口處的欄杆,側著頭,側耳聽那倆外國人講話。

衛枝愣了下,此時大概是感覺到了她的目光,男人不急不慢地轉過頭,低頭掃了她一眼,麵色淡然地問:“怎麼?”

小姑娘仰著頭,盯著他鼻梁上那顆淺痣:“彆告訴我你都聽懂了。”

男人拍了拍手裡的手上上沾著的雪,慢吞吞戴上,不急不慢地說:“沒想到吧,你男朋友當年也是過了一本文化線的分進的體校——逼近窮,要拿獎學金的。”

“……”

“所以不用操心以後我拉低小孩的智商,”他用戴著手套的手摸摸她的腦袋,慈祥地說,“要是它腦袋不太聰明,那肯定不是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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