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舉高高(1 / 2)

什麼是君心難測,這就是君心難測啊!

剛剛還不管他說啥都加好感呢,咋眨眼就開始往下掉了呢?

葉陽與封欒對上目光,封欒忽而冷笑一聲,道:“胸口碎大石?你學學大石碎胸口怎麼樣?”

葉陽:“不了不了……”

封欒挑眉問他:“你到底想學什麼?”

葉陽:“……”

他戰戰兢兢仔細思索,記起封欒之前曾與他說過一句話。

封欒說他自幼專於騎射,事到如今,他還是乖乖認慫,挑著封欒會的東西說比較好。

葉陽老老實實回答:“想學騎射。”

封欒的心情好像終於好了一些:“待你傷好了,朕教你。”

葉陽:“……”

狗皇帝。

他在心中剛罵一句,封欒忽而起身,嚇得他往後一縮,可封欒隻是令康寧將他未看完的折子送過來,他像是篤定了今夜要歇在此處,葉陽卻希望他能儘快離開。

他雖不能令封欒去追楚憐,可卻有辦法令這暴君因嫌惡他而離開。

這暴君專好文雅的孱弱美人,他愛的是臉,而非人,若文雅美人做出了什麼極不文雅的舉動,封欒應當就會立即失去對他的興趣。

葉陽如此想著,乾脆爬到床沿,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腿。

摳腳大漢,才是一切糙漢的精髓。

他不信封欒能對一個架著二郎腿搖著人字拖摳腳的人有性/趣。

葉陽方才睡醒,身上隻著了寢衣,未有鞋襪,他探頭往床下看了看,那兒端端正正擺了一雙低幫的翹頭布鞋,很是精致,他便挪到床邊,將那鞋子的後幫踩了下去。

沒有人字拖,布鞋應當也能湊合。

封欒沉聲不言,目光卻追著他的舉動,待見他將雙足伸入鞋中,他方才淡淡開口,問:“雲侍君,你要做什麼。”

葉陽坐在床沿,岔開雙腿,將另一條腿往膝蓋上一架,自以為擺出了一副粗蠻不堪的模樣來,並且開始抖腿。

他身上隻著單層寢衣,用料上好,似是絲織,隨著他的動作,褲腿往上一滑,露出一截小腿與纖細的腳踝,那布鞋堪堪掛在足尖,顏色豔麗,搖搖欲墜,越發襯得他膚白似雪,隱見淡青脈絡。

葉陽還未察覺,他抖著腿抖著鞋,正要伸出手做出摳腳動作,卻發覺對麵封欒看向他的眼神,好像有些不對。

葉陽低下頭,看了看自己架著的腿。

露出的那一截小腿又細又白,布鞋好像性感寫真中掛在足尖的高跟鞋,眼前這畫麵不僅沒有粗鄙不堪,好像還莫名有些說不出的色氣。

葉陽:“……”

等等,為什麼雲陽沒有腿毛。

糙漢子怎麼可以沒!有!腿!毛!

他要是有腿毛,此番表演必定事半功倍,當場就可以把封欒嚇走,結果現在他把摳腳搞得像色/誘,他不能這樣,他得快點想個辦法,衝淡當下的曖昧氣氛。

葉陽:“……哥,吃了嗎?”

封欒:“……”

葉陽尷尬放下腿,扯下褲腳,看向封欒,勉強找回一些自信:“我……我餓壞了,就是咱這也沒啥了,就剩點白菜梆子土豆片子,要不燉吧燉吧,咱倆整點?”

封欒:“……”

封欒抬手接過康寧遞來的折子,倒還算冷靜,好感度也沒有變化,隻是微蹙雙眉,頗有嫌棄道:“你真該好好學一學宮中禮儀。”

可提起“宮中禮儀”四字,他不由又想起了李嬤嬤與那玉勢,眉頭不由皺得更緊了一些,低聲道:“不知廉恥。”

一句話未說完,他又一頓,想起那日葉陽對他這句話的反駁,不由便將句末咽了回去,輕哼一聲,略有不悅,挑眉看向康寧,問:“那教習嬤嬤在何處?”

康寧答:“應當還在雲侍君宮中。”

“換一個。”封欒目光往葉陽腿上一晃,道,“這教的都是什麼東西。”

葉陽一瞬緊張。

書中可說得明明白白,封欒是連自己兄弟都下得了死手的暴君,他說要換個教習嬤嬤,該不會是要殺了李嬤嬤吧?

葉陽匆匆開口搶道:“皇上,李嬤嬤並未犯下大錯,還望三思。”

封欒斜看他一眼:“你以為朕要做什麼?”

葉陽:“呃……”

他囁嚅片刻,心下有說不出的尷尬,隻好匆匆彆開眼去,試圖轉移當下的話題,問:“……皇上,昨夜的刺客,如何了?”

封欒翻過一頁折子,淡淡道:“殺了。”

葉陽:“……不需要審問嗎?”

封欒卻答:“朕已知道是何人了。”

葉陽好奇看向他,封欒卻不再繼續往下說了,比起先前與他開玩笑時的心情愉悅,封欒的神色似乎冷淡了一些,也不再與他說話,隻是看著自己手中的奏折,半晌也不曾翻到下一頁。

葉陽閉嘴了。

這顯然不是他應該知道的事情,他實在不該多嘴,他見封欒不願再與他說話,乾脆一聲不吭重新側躺下,待用完膳喝過藥後,他很快又睡著了。

他白日睡的時間太多,又不知為何反複噩夢,夜中惶惶醒了數次,見封欒還是規整睡在外間那軟榻上,他也不敢出聲打攪,正要閉上雙眼再睡,卻聽見封欒夢囈,他似又在夢魘。

葉陽抱著被子,默默翻了個身。

多聽多錯,上一次封欒發現他起身可是掉了好感的,有前車之鑒在前,他決定當做什麼都不知道。

可他想起上次封欒夢中囈語,不由再生好奇。

封欒口中的“阿越”,究竟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