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不可以再咬了!(1 / 2)

葉陽見沈少珩備好行李,好似一切已經準備齊全妥當,他卻仍是忍不住有些擔心。

倒不是擔心回京之後會遇到什麼他們難以解決的事情,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那些事情總能解決,再說這種陰謀詭計,有封欒和一乾朝中重臣在前,怎麼也輪不到他太過操心。

他擔心的,是封欒。

事情發生至今,他們都已動身上路了,他卻還未見封欒露出哪怕一絲一毫應有的情緒悲傷,封欒太冷靜了,而這冷靜實在令人說不出擔憂。

葉陽猜得出那字條上絕不會僅是封欒與他說的那幾句話那麼簡單,若太後隻是病逝,此事顯然不需要壓下後秘而不發,雲丞相有他的顧慮,而封欒顯然已知道了。

他知道封欒習慣情緒內斂,有些事他不一定會表露在外,可負麵情緒長久壓在心底總不是什麼好事,而封欒必然承擔著他尚且不知的壓力。

這或許隻是他一廂情願的擔心,可就算他將封欒當作是自己的朋友,朋友遇到這種事,他怎麼能不擔心。

……

哪怕快馬加鞭,此處距京中至少也還有五六日路程。

他們隻有晚上稍做歇息,大多是隨意尋處地方囫圇睡個覺,如此下來過了兩三日,葉陽的確覺得疲憊不堪,可好歹還能夠支撐,反倒是封欒的狀態……著實有些不太對勁。

封欒幾乎已不怎麼說話了,這幾日他們都在馬上朝京中趕,也的確沒什麼時間說話,可封欒更像是不怎麼想與人交談,他麵上疲憊之態遠比葉陽還要嚴重,隻是他不言不語,葉陽也不知道他如今的情況,隻能擔憂。

到了第三日,他們停下來稍作休息吃些乾糧的時候,沈少珩終於忍不住偷偷將葉陽拉到一旁,神色凝重詢問:“雲侍君,您注意過嗎?皇上這幾日休息如何?”

葉陽不由一呆,有些茫然。

這幾天趕路給他累的,每天停下來休息吃飯的時候他都眼皮打架,那是恨不得站著都能睡著,他還真沒觀察過封欒休息得怎麼樣,都累成這樣了,難道還不是和他一樣倒頭就睡?

沈少珩注意得顯然不一樣,他眠淺,又要顧及眾人安全,幾次夜中發現封欒未眠,抑或隻是假寐,他知道皇上本就有睡不好的毛病,前些日子或許是因為有葉陽在,稍好了一些,自收到雲丞相傳信之後,倒像是越發嚴重了。

此去京城還得有兩三日路途,若封欒再不好好休息,沈少珩覺得他也許都沒辦法撐回京中。

他委婉勸過一次,封欒連實話都沒有與他說,隻說自己近來休息極好,如今趕路要緊,不必多言其他。

沈少珩覺得,如今也隻有葉陽能勸得動他了。

而今他們不過是暫時停留在此處休整吃些東西,等到葉陽回去,封欒已收好了東西,問他們:“休息好了嗎?若是休息好了,就動身吧。”

葉陽走近了一些,見他神色憔悴,麵色蒼白,眼下一片青黑,不由微微皺眉,問:“皇上,你昨夜睡得如何?”

封欒一怔,隨口道:“很好。”

果真是在說謊。

葉陽決定繼承沈少珩的浮誇演技。

他捂著額頭扶著樹緩緩坐下,說:“哎嗎呀咋回事,咋突然就有些頭暈。”

封欒:“……”

沈少珩一呆,立即回過神來,神色緊張上前,詢問,道:“雲侍君,怎麼樣,您沒事吧?”

語畢,他又回過頭看向封欒:“皇上,連著趕了這麼多天路了,雲侍君好像有些撐不住,您看如今也已是傍晚了,不如今日就提早休息吧?”

封欒:“……”

他二人的演技實在不佳,看得封欒有些無言,他本想開口點出此事,可看葉陽睜大了眼睛好似還有些委屈地看著他,他不由微微一怔,心中略有些鬆動。

封欒遲疑不決,葉陽不免有些著急,他知道京中之事緊要,也知道封欒心係宮中著急趕回宮中去,可人總不能不睡覺,要不然封欒怕不是要變成頭一個缺覺猝死的皇帝。

還好,他知道封欒的死穴。

隻要他願意拉下臉去戳封欒的死穴,他不信封欒不同意留下來。

葉陽側首,看見沈少珩滿眼期待,隻望他勸下封欒,再回過頭,又見封欒神色憔悴,那一臉在猝死邊緣的臉色,他終於深吸了一口氣,下定了決心。

不就是麵子嗎!他不要了!

封欒:“你們不必騙……”

葉陽委屈巴巴道:“夫君,我頭暈。”

封欒:“……”

葉陽:“嗚嗚,心口還痛。”

封欒:“……今天就留下休息吧。”

葉陽鬆了口氣。

他見封欒放下隨身行囊,再轉頭看向沈少珩,正巧見著沈少珩滿臉敬佩,私下偷偷對他比了個了不起的手勢。

葉陽:“……”

雖說封欒是願意留下來了,可他睡不好這件事,或許還需要葉陽來主動解決。

葉陽覺得,封欒睡不好,是心病。

以往是因為封越之事令他心懷內疚,久有夢魘,如今隻怕是因為悲痛擔憂,他不知京中局勢如何,若太後不是病逝,此事會不會與封越有關係?若真是封越對當年皇貴妃之死的報複,他又該如何才好?

既是心病,那也就隻能由封欒自己來解。

沈少珩生了火後便主動躲到離他二人較遠的地方去了,雲侍君要安慰皇上,他是該給二人留些私下交談的空間,而葉陽坐在封欒身邊,他不算心思細膩,因而也不知究竟該要如何出口安慰,思索許久,想來想去也隻有一句節哀順變。

封欒坐在火堆旁,撿了枯柴撥弄篝火,一麵回首看他:“你若是累了,就早些休息吧。”

葉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