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五十章(1 / 2)

不做替身 許君三生 11600 字 3個月前

宴會上, 沈宴、阮知微和白綺三個人儼然成了焦點。

沉鬱的深紅色液體在白綺裸/露的肩部肌膚上留下了痕跡,她精致端莊的妝容被沈宴潑灑的紅酒毀掉,滿麵狼狽,藍色的繁星裙擺沾滿了紅色的東西, 肮臟不堪。

白綺臉上是驚愕的神情, 她似乎完全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她的睫毛邊緣帶著紅酒, 滴滴答答地往下墜落著, 在藍色的裙子上暈染出深色痕跡。

阮知微和蘇禦也都懵了,阮知微稍稍睜大了眼,對眼前的一幕有些難以置信。

其他人的竊竊私語傳到了白綺的耳朵裡, 白綺這才反應過來, 她勉力維持著早已不在的端莊,努力找回自己的聲音, :“沈宴!你——”

“彆叫我的名字, 你的聲音太難聽, ”沈宴揚了揚空了的紅酒杯,他甚至還彎唇笑了一下,隻是他的黑眸中毫無笑意,滿是嘲諷和寒意。

顯然, 沈宴對造成這一切毫無內疚感, 模樣肆意妄為又囂張:“你在記者采訪的時候沒少提起我吧, 怎麼?我回敬你一杯紅酒算過分?”

沈宴也是在貓區看帖子的時候才知道, 白綺在被記者采訪的時候cue了他多少次,她經常有那種自得的語氣暗示他愛她到無法自拔, 而她還沒想好要不要答應他, 把他當作備胎而已。

現在阮知微的《實力派演員》綜藝一上線, #白綺替身#就上了熱搜,可能有網友八卦心的推波助瀾,但是以沈宴商人的嗅覺來看,白綺也是出了力的,可能最開始的熱搜就是白綺買的。

很明顯,白綺是故意的。

這女人戲這麼多,他賞她一杯紅酒,都算輕的了。

白綺動著嘴唇,狼藉的樣子哪裡還有往日裡那種睥睨的大家閨秀風範,她知道其他人都在看熱鬨,白綺不肯認輸地辯駁:“我說錯了嗎?你明明就是喜歡我,你當初追求我全校皆知……”

聽到白綺的話,沈宴眸中染上了不耐煩,他不客氣地打斷她:“八百年前的事情了還要拿出來說,白綺,你是真的沒人愛啊。”

頓了下,沈宴望著白綺,眸間微諷:“還有,你不會真的以為,那種年少無知的追求,叫喜歡吧?”

兩句話,把他和白綺的關係摘得乾乾淨淨。

周圍的人聽到了這些,不約而同地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看來白綺經常吹噓的年少喜歡也摻了不少水分,這女人未免太虛榮。

圍觀群眾私下裡交換了個眼神,眼神裡滿是對白綺的不屑。

白綺隻覺得氣血上湧,她現在的模樣一定可笑極了,像個自作多情又自以為是的笑話,還是在這麼多業界名流麵前。

從小到大,她從來沒有這麼丟人過。

白綺急促地喘著氣,想找回自己的自尊,她目光注意到眼前的阮知微,她現在狼狽如斯,阮知微倒還是那副烏發紅唇的高級美人兒樣,憑什麼?憑什麼?

白綺也是氣急了,她搶過阮知微手上的紅酒杯就想向阮知微潑去,那個時刻白綺腦子裡什麼也沒有,淡定和理智都不在,她隻想讓阮知微和她一樣難堪。

白綺的動作太迅速,阮知微完全沒反應過來,直接被白綺搶走了紅酒杯,而沈宴的動作比白綺還快——

在白綺要潑紅酒之前,沈宴一把攥住白綺的手腕,製止了白綺潑向阮知微的架勢。

緊接著,沈宴反手一扣,將白綺手腕一折,“啪”地一聲,周圍的人都能清晰地聽到骨頭斷裂的聲音。

劇痛從白綺的手腕處傳來,白綺疼得麵容扭曲,她再也握不住手上的紅酒杯,杯子朝她自己的方向掉下來,液體搖晃著灑出來,灑在白綺的深藍色裙子上,遍地都是。

紅酒杯被擲得很遠,叮當地落在遠處的地上,杯子應聲而碎,玻璃碎片的弧度尖銳和閃亮。

隨著紅酒杯破碎的聲音一同響起來的,還有白綺的痛叫聲。

“啊啊啊啊啊啊啊”,太疼了,手腕實在太疼了,白綺捂著手腕哀聲痛叫著,儀態儘失。

而沈宴,毫不憐香惜玉地順勢將白綺甩到地上,他居高臨下地俯視著白綺痛苦的模樣,神情冷淡,黑眸無情。

阮知微站在旁邊看著自己空了的手,神情怔然,今天的一切發展都出乎了她的意料,她的大腦都有些當機了。

而下一瞬,沈宴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震驚的行為。

他直接抬腳,腳用力地踩在了白綺的手腕處,還狠狠地轉了個圈,他語帶戾氣、一字一頓地問白綺:“誰許你碰她的?”

那一刻,在場的人都覺得沈宴瘋了。

白綺不是像安悅然那樣的小角色,隨便封殺就可以,好歹白家也是北城的書香名流,白綺也是享有名氣的名媛,沈宴這樣做,無疑是在和白家結仇。

之前的潑紅酒可以說是為了以前的恩怨,甚至折手腕也可以說是正當防衛,但是這樣折辱人的踩手腕,簡直是把白家的臉麵摁在地上摩擦。

白綺被這麼對待,白家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阮知微看到周圍演員倒抽冷氣的模樣,也明白到了什麼。

她下意識地走上前,用手拽沈宴的袖子,想讓他冷靜,她輕聲叫沈宴的名字:“沈宴。”

女人柔軟而熟悉的聲音是最好的鎮定劑,沈宴大腦瞬間清醒了許多,也意識到自己在乾什麼。

他確實衝動了,在白綺想潑阮知微的那一刻。

或者說,在沈宴看到#白綺替身#熱搜的瞬間,他就已經不再冷靜了。

在生意場上,他可以忍辱負重、冷靜自製、步步為營,他自己被怎麼對待都沒關係,但是現在知道他愛的女人受了那麼多委屈,他就不能接受了。

如果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那未免太廢物。

因著阮知微的聲音,沈宴的漆黑眸色變得清明了不少。

他神情恢複平淡,移開了踩在白綺手腕處的腳,他目光看向一旁趕過來的保安,麵無表情地吩咐道:“給這女人叫個救護車,彆真死了。”

保安這才敢顫顫巍巍地拿起手機撥打電話:“喂,120嗎,對,這裡需要救護車……”

白綺已經疼得說不出話來,她額頭上都是冷汗,她躺在身上疼得躬著身體,她言語破碎地望著沈宴:“憑、憑什麼……她就是一個替、替身……”

沈宴本來都不想再理白綺,聽到這話,他的桃花眼倏地折出鋒利的弧度。

他低頭俯視了白綺半晌,然後,他俯下身,語氣有些殘忍的涼薄:“替身?你的替身嗎?你也配?”

“阮知微從來都不是你的替身,記住了。收收你那自作多情的毛病吧,活得清醒點。”沈宴最後說完這句話後,直起了身。

周圍的人都在看他們,沈宴不甚在意這些目光,他拉住阮知微的手腕,想和她一起離開。

而這次,沈宴的手覆上阮知微手腕的那刻,阮知微沒有像以前一樣甩開他。

剛才還冷血折斷白綺手腕的沈宴,現在碰到阮知微的手腕時,他的力氣明顯輕柔許多,似乎像怕弄疼她一樣。

阮知微注意到這點,什麼都沒說,她垂著眸,任沈宴拉著她,低頭跟在他後麵一起離開了會場。

宴會人群紛擾,都在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討論著剛才發生的事情,而目送他們離開的人,也包括蘇禦。

蘇禦剛在就站在阮知微身旁,完整地看完了這場鬨劇。

他宛如最稱職的觀眾一樣。

也隻是觀眾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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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宴帶阮知微來到了布加迪威龍旁邊,他給她打開副駕駛的車門,兩個人都沉默著。

許久沒和她說話,沈宴甚至有些不知道用何種語氣和她交流。

車門緩緩向上拉開,露出跑車內部簡單又酷炫的構造,沈宴俯身幫她調整了座位:“具體的,我們進車說。”

阮知微看著她的動作,多看了他兩眼,沈宴原來也可以這麼體貼的。

沈宴感覺到她的打量,不自然地稍稍移開目光。

他真的在學了,在學這麼去愛一個人,去照顧女孩子,不知道有沒有效果。

等阮知微坐到副駕駛之後,沈宴還幫她係上了安全帶,他係得很快,也沒敢貼得太近,他怕阮知微覺得他有所圖謀,再覺得他惡心。

——愛是連靠近都不敢放肆。

等幫阮知微調整好一切之後,很快,沈宴也坐上了駕駛位,他把布加迪威龍開出停車位,一路向前地開著車。

他沒有說要帶她去哪裡,阮知微也沒有問,她安安靜靜地望著窗外的風景,一直沒出聲。

過了一會兒,沈宴將車停到了一個稍顯隱蔽的位置,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