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五十六章(2 / 2)

不做替身 許君三生 11925 字 3個月前

“我扶你去床上睡吧?這樣會舒服點。”阮知微問。

“好。”蘇禦沒有異議。

阮知微走上前,扶著蘇禦到床上躺好,等蘇禦躺好了之後,她彎腰把剛剛浸濕的溫毛巾覆在了他的額頭上,少年的額上敷著厚重的白色毛巾,阮知微低頭看他,溫聲道:“這樣敷著就會好很多。”

當濕毛巾的溫暖觸碰到肌膚時,蘇禦的心中湧上了一股愛意。

他淺色的瞳靜靜地望著眼前的阮知微,阮知微紮著低馬尾,容貌秀麗,溫婉賢惠的像個妻子一樣。

如果她喜歡他就好了。

可惜她不。

算了。蘇禦摒棄那些雜念,最後隻是輕輕地“恩”了一聲,閉上了眼入睡,他的呼吸逐漸變得均勻起來。

阮知微看蘇禦睡著了,輕聲輕腳地把將被子幫他蓋好,然後,她往門邊望了一眼,門邊還是沒人敲門。

奇怪,司機怎麼去了這麼久,還沒有回來。

蘇禦的助理也沒來。

阮知微怕蘇禦一會又難受,不好離開,她隻好支著下巴守候在蘇禦床邊,等著司機回來。

夜裡聲音靜謐,光線昏暗,蘇禦的氣息綿長,窗簾厚重地擋著外麵的光,在這種氛圍下,實在很有催眠的效果。

不知過了多久,阮知微的困意也上來了。

她強撐了一會,最後還是沒能打敗困意,趴在蘇禦的床邊睡著了。

而她睡著了沒多久,床上的蘇禦便睜開了眼,他神色清醒,哪裡有半點睡意。

司機當然不會回來,因為司機知道蘇禦對阮知微的心思,不會再回來打擾。

蘇禦倒也沒想對阮知微做什麼,他剛剛心情差不小心喝多是真的,帶阮知微回家也是無意的,但是阮知微來都來了,當她的濕毛巾放到他的額頭上時,蘇禦承認,他又貪心了。

人真是不知滿足的生物啊。

想這樣的時光更久一點,所以他就順其自然地裝睡,也留住了阮知微。

現在阮知微睡著,蘇禦終於可以光明正大地打量她的模樣,他坐起身,俯身看她,她側著臉酣睡,容貌姣好,恬靜美好,鼻子挺翹,秀氣而婉約。

他不小心多看了她一會,然後才意識到阮知微這樣睡多少會有點不舒服,他動作很輕地下床,把阮知微扶到了床上,幫她蓋好了被子。

隨後他又站在床邊,靜靜地看著阮知微,看了很久很久。

而此時此刻,北城機場裡,沈宴剛下飛機。

飛機晚點了一個小時,現在已經快淩晨了,而沈宴才回到北城,他也沒空計較這些,匆匆地下飛機往外走,他滿心隻有一件事——

他想現在見阮知微。

其實沈宴也不知道找到阮知微他要說些什麼,可是他就是想見阮知微。

見一麵也是好的,不說話也沒關係。

他就是想見她。

沈宴承認,他確實慌了,他怕阮知微被蘇禦搶走,而他還沒來得及彌補他犯下的錯。

沈宴打開熱搜看了一眼,想找找阮知微的蹤跡,#蘇禦告白阮知微#的熱搜還掛著,網上的輿論依舊在撕逼,沒什麼有用的信息。

沈宴沒再細看,他直接深夜給一個交通局的朋友打了電話,讓交通局朋友現在起來,幫他查一下道路監控。

很快,沈宴便得到了阮知微頒獎典禮之後的行動軌跡——

典禮結束後,阮知微和蘇禦一起去西餐廳吃了飯,然後,她應該是和蘇禦、房車司機一起進了蘇禦的家,房車司機不久後就出來了,而阮知微一直沒出來。

看到監控裡最後一幕的時候,沈宴拿著手機的手指骨節都不自覺地用力到發白,他甚至覺得喉嚨裡有了一股血腥味。

阮知微沒有出來,所以她在蘇禦家過夜了嗎?他們發生了什麼?

沈宴不能再往下想了。

沈宴的助理已經開車到了,瑪莎拉蒂停在機場外麵等沈宴,而沈宴神色難看地快步走到瑪莎拉蒂的駕駛位邊上,他冷聲道:“你下來,車我開。”

“啊?……”

沈宴嫌助理開得太慢了,他沒時間解釋,直接上車,啟動車子,巨大的轟鳴聲過後,車立刻像離弦的箭一樣衝了出去。

瑪莎拉蒂的尾氣噴了助理滿臉,隻留在小助理站在原地,一臉懵逼。

不到半小時,沈宴的車就到了蘇禦家的樓下。

沈宴的車實在太壕,他說是來找朋友的,保安幾乎沒怎麼懷疑就放他進了,這男人身上的衣著牌子加起來得上百萬,還臭著一張臉,很不好惹的樣子,保安又怎麼敢得罪這種人。

所以,沈宴輕易地問到了蘇禦的家庭地址,他坐著電梯,一路上升,離蘇禦的家越近,沈宴越緊張。

像是身體裡住了一隻蝴蝶,那蝴蝶每撲棱一下翅膀,都會讓他的四肢百骸顫抖一瞬。

緊張,這種陌生的情緒,近來似乎越來越頻繁地出現在他身上。

電梯徐徐上升著,而沈宴則一直看著電梯鏡子裡映出的自己的臉。

桃花眼,漆黑眸,他似乎還是那讓人聽起來都敬佩的沈家二少,處變不驚,張狂驕傲,可隻有沈宴知道,在這幅軀殼下他的血液都在發燙。

之前他能在事業上那麼鎮靜自若地扮豬吃老虎,是因為他其實沒有那麼在意,輸了也沒事,大不了從頭再來,沒什麼可慌的。

而事實上,隻有你在意的,才會折磨你。

就像是現在,他知道自己愛上阮知微之後,越來越被阮知微牽絆情緒,他會為看到她和向錦秋在一起發瘋,在紅毯上為了阮知微不顧後果的對待白綺……他漸漸變得不再冷靜自持、運籌帷幄,就是因為有了軟肋和牽絆。

原來愛情會讓人變成瘋子。

如果阮知微和蘇禦真發生了什麼……

不會的。肯定不會的。

沈宴自我說服著,儘量讓自己沉著。

有時候他甚至想,如果感情也和事業一樣簡單,那該多好,耍耍小心機、聰明大膽、眼光好,就能拿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而感情,即使沈宴使出了渾身解數,他似乎還在原地踏步,而他卻沒有任何辦法。

“叮——”電梯到了。

沈宴冷著一張臉,不讓自己的情緒泄露分毫,他走到蘇禦的門麵前,按響了蘇禦的門鈴。

同時,屋子裡麵的人也聽到了門鈴聲。

蘇禦下意識地看向床上的阮知微,還好,阮知微睡得很熟,沒有聽見這門鈴聲,也沒被吵醒。

這麼晚來敲門的人……蘇禦已經猜到了是誰。

事實上,蘇禦並不意外沈宴會找到這裡來,在這個資本至上的社會裡,沈宴想獲得什麼都輕而易舉。

——除了阮知微。

這麼想著,蘇禦把臥室的門開了一半,他將門半掩著,然後蘇禦走到門邊,他把自己的衣服脫下來扔到地上,新換了件白襯衫,襯衫的扣子故意隻係了幾顆,甚至,蘇禦還去衛生間弄了些水到發絲上。

然後,蘇禦去開了門。

沈宴隻看到眼前的門突然開了,露出了蘇禦的臉,還能看到裡麵的光景。

地上有一些散亂的衣物,而門口,還有一雙女鞋,是阮知微的鞋。

蘇禦皮膚冷白,白襯衫鬆鬆垮垮地穿著,一看就是匆忙穿好的,他的發絲微濕,似乎被汗水濡濕,像是剛經曆過一場酣暢淋漓的運動沒多久。

而這是什麼運動,沈宴可想而知。

沈宴桃花眼中瞬間升騰起濃重的戾氣,喉間的那股血腥氣更盛。

他似乎聽到了身體裡那隻蝴蝶被捏碎的聲音,有液體從蝴蝶身上迸濺出來,落在他的軀體各處,帶來灼燒的痛意和烙痕。

“阮知微呢?”沈宴開口問。

他的聲音極啞,像是被血氣熏過一樣。

沈宴還在儘可能地保持理智,他要親自看到阮知微。

蘇禦輕聲問:“她睡了,你要看一眼嗎?”

說著,蘇禦稍稍側了身,讓沈宴得以看清房間裡麵的全貌。

而從沈宴的那個角度,剛好可以看到臥室門縫裡露出來的——

阮知微恬靜的睡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