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還迷糊的校方，瞬間明白，說那麼多其實就是沒查過原因。
班主任趕緊問道：“那為什麼會失憶？他還能再找回記憶嗎？他的成績很好，又馬上要參加高考，要是因為失去記憶而耽誤，那太可惜了。”
醫生遺憾搖頭，“因為我們在檢查方麵沒有查出任務問題，所以我們不能對症下藥，隻能用另外一種溫和的用藥方法，具體什麼時候能想起來，也許是一天也許是一年、甚至有可能是一輩子。”
班主任臉色瞬間難看。
而另外一個老師想了想，小聲的道：“醫生，你說有沒有可能，是裝的？”
醫生還沒開口，班主任就炸了，“卓徐有什麼理由裝？其他孩子還能裝失憶逃避考試逃避學校，可卓徐進了學校後次次考試都是年級第二，而且他家裡的條件全靠獎學金支撐，你說他有什麼理由裝失憶，還裝忘了所以的學習知識？”
這話一說。
堵住了所有人的嘴。
對啊。
完全沒道理啊。
“醫院也隻能說保守治療，那我們是不是該商量下對卓徐的賠償？”
雖然是自己摔，但怎麼說都是在學校摔成這樣，與其等家長鬨到學校來要賠償，不然他們先賠一筆？
這邊商量時，那頭的卓徐坐在病床上，懸空的雙腿還一晃一晃，顯得有些童趣。
白宥駒雙手抱胸站在一旁，視線一會兒落到心電圖的機器上，一會兒在吊瓶，最後落在卓徐的手背上。
因為在打吊瓶，手背上全是貼著的膠帶，剛剛因為血管不好找，護士紮了兩針才紮進血管裡。
一插一進，回了不少血出來。
可卓徐就像是沒事一樣，眼裡帶笑，還當是遇到了什麼好玩的事。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白宥駒才覺得卓徐是真不怕疼。
卓徐晃動腳的頻率變大，他歪頭問道：“看我做什麼？”
白宥駒隻是看著他，提醒著：“彆亂動。”
不安分的腳瞬間老實，卓徐一臉乖巧的樣子。
白宥駒沉默了一會兒，他問道：“會不會太快了？”
卓徐不接，眼珠子一轉，促狹的道：“沒事，你再快我都沒承受得了。”
尾音還帶著顯而易見的波浪線。
“……”白宥駒嘴角抽搐。
卓徐回了一個大大的笑臉，似乎沒覺得什麼不對，他笑臉盈盈的道：“當然，你要是慢點會更好。”
白宥駒忍了忍，實在沒忍住給他翻了個白眼。
走上前將吊瓶的速度調慢一些，然後又退了兩步回到原地。
卓徐抿著唇，壓下嘴角的弧度。
他好像，又磕到糖了。
吊瓶還沒打完，校方的人走進病房，他們沒跟卓徐詳說情況，隻是讓他在醫院住幾天，具體的事宜學校會和他父母協商。
對此。
卓徐表示拒絕。
雖然不喜歡去學校當智障，但他可以去找糖吃呀。
甜得他想姨母笑了。
他一本正經的道：“我本來就記不得，要是再不去上課怕會落下更多，而且我也不覺得哪裡不舒服，能去學校上課。”
班主任有些擔憂他的身體，“還是再住幾天？”
校方的其他人跟著道：“你什麼都不記得，就算上課也不一定能聽得懂。”
“不要緊。”卓徐立馬道：“我有個學神同桌嘛，要是不懂，我一定會向他討教討教。”
說完，偏頭對著身邊人道：“同桌，你說是不是？”
白宥駒冷著麵，點了點頭。
點頭的幅度很小，但是所有人都看到了。
一個想學，一個願意教。
那也隻能這麼辦。
交代著卓徐打完針後回家，校方的人便離開。
又過了半個多小時，吊水打完。
卓徐將手背伸在萬人迷麵前，裝著可憐，“疼。”
白宥駒垂眸看著他的手背，因為皮膚白皙顯得打針的地方特彆的青紫，他沒心疼，而是在青紫的地方輕輕按了按。
很輕很輕，反而像是在撫摸。
“不是說，不怕疼的嗎？”
卓徐沒感覺到疼痛感，卻裝出疼的樣子，控訴道：“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白宥駒輕笑，“我是怎樣的人？”
卓徐控訴的臉變了變，對他眨了眨眼，“占我便宜的人，居然還趁機摸我！”
“……”白宥駒選擇不跟他說話了。
轉身就往門外跑。
卓徐追了上去，厚著臉皮道：“等我呀，你還得送我回家呢。”
白宥駒沒停下來等他。
不過邁出去的腳步，沒之前那麼大了。
被送回去的卓徐，其實是想跟著萬人迷回家。
想想上個世界，住在萬人迷的房子、吃萬人迷的美食，小日子過得要多舒服有多舒服。
而現在呢……
也隻能想想。
轉身上了樓，屋子裡一個人都沒。
卓徐坐在沙發上躺著看電視劇，調了幾個台，最後看的是一部狗血的家庭劇。
等卓昭和卓小妹回來的時候，卓徐正看得入迷。
真真狗血大劇，爸找小三、媽給人當小三、喜歡的對象還是爸小三的孩子，處處見修羅場。
卓昭看了一眼，特嫌棄的道：“這有什麼好看的？腦殘才會看這類電視劇。”
卓小妹身子一抖，想攔著大哥彆亂說話，結果沒來得及。
見二哥從沙發上起身，她嚇得趕緊後退幾步。
見卓徐朝著自己來，卓昭也害怕，他梗著脖子，結結巴巴的道：“怎、怎麼？還不準人說實話了？”
卓徐不管他說不說，隻是道：“去做飯。”
不太想吃，但是不得不吃，鬼生真的艱難。
“做飯？我？”卓昭反手指著自己，一臉的不置信。
卓徐說得理所當然，“不是你這個當大哥的做，那誰來做？”
“我不去！”卓昭拒絕得毫不猶豫，他長這麼大還沒做過飯呢。
卓徐不說話，隻是舉起手轉了轉手腕。
“……我去。”卓昭一臉憋屈。
他特彆怕。
怕被揍，尤其是全家這麼多人，被揍的隻有他一個。
卓昭轉頭看向後麵的小妹。
卓小妹小聲的道：“我、我也去做。”
卓昭鬆了一口氣，正好等會兒都讓小妹做。
哪知，卓徐開口：“你去什麼去？回屋寫作業去，讓你去讀書不是讓你去做飯。”
“我也在讀書啊！”卓昭生氣。
都是在讀書，憑什麼他要去做飯。
卓徐又舉起拳頭，“憑這個！”
卓昭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重重哼了一聲轉身離開。
……
以往白宥駒回到家，除了刷題就是刷題，很少有其他的業餘活動。
這一次。
書包被放在椅子上，完全沒被打開。
白宥駒此時正站在廚房，按著平板上的步驟嘗試著做出千層蛋糕來。
他不愛這些，上一次會做戚風蛋糕也是因為陳姨不小心弄傷了手，他不得不幫忙。
結果第一次做出來的食物，卻被某個人大肆誇獎。
他便想著，或許能嘗試著再來一次。
“哈哈、哈哈哈。”
哈氣的聲音從腿邊傳來，白宥駒看著湊到腳邊的小奶狗，蹙眉道：“出去！”
小奶牛不但沒出去，反而搖著尾巴朝他走過來。
白宥駒皺著的眉頭越來越緊，正在他想法子該怎麼將這條狗弄出去時，隻見小奶牛再一次的翹起了後腿，在他瞪眼下暢快的……
白宥駒此時隻有一個想法。
這房子沒法要了。
他要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