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卓徐並不是不能躲開。
隻不過當感受到前麵人的氣息後，他第一個反應並不是避開，而是俯身向前,並直接伸出手勾住了對方的頸項，讓這個吻更加的深入……
唇瓣的觸感讓卓徐忘卻原先的一切，此時唯有一點。
那就是讓這個吻更加的長久一點，久到他感覺到身體裡多了一股熱度。
卓徐稍稍退開，圈住對方的雙手並沒有鬆開，他蹙眉道：“你給我吃了什麼？”
元宥什麼都沒說,而是跟隨他往前，在他唇瓣上輕輕一觸。
卓徐輕笑出聲，從他的方向能看到前方的人,臉色越來越黑沉,整個人就像是沉浸入黑暗中。
可……
那又怎麼樣？
這個人和他又有什麼關係？就算這個人死在他的麵前，他都不會眨眼，更彆說把現在最重要的時刻花費在這人身上。
不過就是輕輕一瞥，卓徐又投入在身邊人身上，就像是渾身沒有骨頭一般，整個上半身直接靠了上去，“我還要！”
元宥沒在上前,而是伸出手擦了擦卓徐嘴邊的水漬，“先吸收。”
“吸你嗎？”卓徐眼裡帶著打趣。
他自然知道是吸收什麼，可怎麼辦呢,惡鬼大人現在唯一想吸的就是眼前的人,將他吸入骨髓中，永遠永遠的帶在身邊，這樣等到下個小世界,也不用再次尋人。
一次接著一次的去尋找，還得一次又一次的重頭再來，他恨透了身體內的係統。
卓徐眼裡的打趣消散，漸漸多了些狠厲，他直接一口咬在對方的唇瓣上，哼聲道：“彆忘記這個感覺，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彆忘記。”
“不會了。”
卓徐退後一點，“什麼？”
元宥伸手落在他的腹部上，還能從這個部位感受到一點點發熱，“這裡，生石。”
卓徐眼裡閃過一絲茫然。
可茫然閃過之後，就是猛地瞪大眼，“你記起來了？”
生石。
不管是哪一生，自然是有前生。
那是不是代表著，他看過了前生所做的事？
元宥並沒有開口，而是反手一揮，與前方突然襲來的鬆玉宸正麵交鋒，瞧著不過是輕飄飄的一掌，根本沒什麼威力，可在兩掌交集的時候，在一旁的小童和燕淶感受到一股無法抵抗的強風，要不是有靈寵給他們遮擋下，怕是已經被吹得老遠老遠。
“哇！元師兄好強啊。”小童星星眼，滿眼都是崇拜。
那可是鬆玉宸仙尊！元師兄就這麼輕飄飄的接下這一掌，那是不是可以說他比仙尊還要來得厲害？
而在他身邊的燕淶也是瞪大眼。
原來仙人可以這麼強悍？
如果他學習了仙人的本事，是不是可以替家族報仇？
“元宥！”鬆玉宸沉聲。
元宥抬眸，眼神中不帶一點神情，就仿佛麵前的人毫不重要。
也確實毫不重要，重要的人此時已經被他擁護在懷中，他緩聲道：“遲了。”
鬆玉宸一怔。
元宥再次開口：“一切都已太遲，鬆玉宸你放手吧。”
說得有些不明不白，然而鬆玉宸聽得是明明白白，他自然知道什麼太遲了，可他不願意放手。
尤其是曾經擁有過，讓他放下真的太難太難。
一旦閉上眼，眼前就在浮現。
浮現那個被他撿回來的弟子，浮現親手挖掉他的靈丹時望來的眼神。
絕望後的釋然。
光回想就讓他感到害怕，總覺得如果再抓不住，他將會後悔一輩子，永遠走不出困境。
死死攥緊雙拳，鬆玉宸咬牙道：“不遲，就算是現在也不會遲。”
然而，當話音才剛剛落下，就傳來一陣並不是太好聽的笑意。
卓徐在元宥懷裡瘋狂大笑，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玩笑話，“鬆玉宸，你仔細看看我，我到底是誰？”
雖是同一副身軀，但如果鬆玉宸真的認不住，那眼睛就彆要了，直接挖掉丟掉就好。
為‘卓徐’而跳動的心臟也一塊挖掉吧，連人都認不出就心動，動個鬼心！
可鬆玉宸要認得出。
那也彆在此糾結，更彆擺出一副被綠的神情，彆說他隻是和萬人迷嘴碰嘴，就算是那啥撞那啥，鬆玉宸連皺眉頭的資格都沒有。
笑得眼角溢出眼淚，卓徐直接蹭了蹭萬人迷的衣裳，隨即靠在他的肩膀上，再次開口：“鬆玉宸，看清了嗎？你覺得我到底是誰？”
隨著卓徐的話，鬆玉宸臉色是越來越黑。
沒有感覺嗎？
自然是不可能。
從卓徐醒來後他就一直覺得違和，總覺得那個滿眼都是他的人已經消失不見，沒人知曉，當蘇醒的弟子看向他的冷漠眼神時，自己是多麼的恐慌。
也正是如此，他才明白自己的心意。
在私底下他不是沒有測驗過，不管使用什麼靈器，測驗出來的結果都不是被奪舍。
可即使如此，他還是能感受到大弟子的不同。
隻不過……
鬆玉宸一直在自欺欺人而已。
他欺騙自己，靈器都無法測試出來，那卓徐還是那個卓徐，就算與原先有了不同，隻是在責怪他挖掉了靈丹。
隻要他百倍的補償，他的大弟子還會是以前的大弟子。
可現在……
黑氣彌漫在周遭，整個人像是要入魔的征兆。
一雙發紅的眼睛死死盯著前方的人，他咧嘴道：“你是卓徐，是我座下的大弟子，你、隻能是他！”
卓徐皺眉，突然覺得手心發癢。
瞧著鬆玉宸的模樣，他並不覺得同情，甚至還覺得自作自受，彆說什麼太遲明白自己的心意，更彆提什麼之後彌補。
他唯一知道的是，原身是真的愛慕著自己的師尊，從第一次見麵開始，他滿心滿意都隻有這個人，儘最大的努力做得更好，求得不過就是一個誇讚，一個讓鬆玉宸能開心的淺笑。
不說付出了多少，也不求能得到什麼回報。
可最後呢？得到的卻是自己愛慕的人，親手挖掉了他的靈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