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北王親自動手,二十軍棍打下來,前一刻還健步如飛的世子下一刻就被拖麻袋片兒似的給拖回了寢房。
“老老實實給我在屋裡反省,三天後內務府就來人給你量身定製婚服。”鎮北王扔下瓶傷藥下了禁足令。
房門一關,在老爹麵前死撐著的江既白立刻趴到床上攤成一張紙片人。還是倒吸涼氣直哼哼疼的紙片人。
小廝春誠拎著水壺和銅盆走進來,見狀又急又無奈,“爺,您忍忍,我這就幫您上藥!”
“快點兒,疼死爺了!”江既白催促著,每說一個字,甚至每喘一口氣,都能牽動屁股上的傷,疼得他連連倒抽涼氣。
鎮北王這次是真的動了氣,雖然控製了力道不至於造成內傷,但擺明了是要讓江既白吃吃皮肉之苦。
春誠小心翼翼褪下世子爺染著血漬的外褲和褻褲,儘管有了心裡準備,但當血淋淋的傷口暴露在眼前時,他還是沒忍住重重抽了口氣,暗道:王爺下手可真夠重的!
“爺,我先給您清清傷口,會有點疼,您再忍忍。”春誠說罷絞濕了細軟的棉布巾,儘可能放輕力道擦拭傷口周邊的血跡。
江既白撈過床頭放著的軟枕一口咬住,疼得額頭青筋暴出冷汗涔涔。
年初去天鳴寺陪老和尚下棋,順便求了支簽,說他今年“得遇良緣,遍地錦繡”。嗬嗬,良不良緣的還不知道,他倒是先屁股開花了!
由於江既白暫時不良於行,整個世子府頓時清淨下來。春誠得了主子爺的叮囑,還是天天去打聽丁家的情況,奈何他們家管事仆役的嘴巴太嚴,最後他還是從丁家三房找到突破口,買通了一個負責小廚房采買的管事,大致知道了些內情。
“......就是這樣。”一回來,春誠就忙不迭把打聽到的消息和盤托出。
江既白聽完連連直呼好家夥,不愧是丁大姑娘,作起來可真帶勁兒!
春誠一臉糾結,不知該不該提醒自家爺,人家姑娘一腔孤勇反抗至此,就是不想嫁給您呀,我的爺!您還瞎高興什麼呐!王爺若是知道了,不知道會不會再請出家法。
“世子爺,王爺回府了,請您去前廳。”
門外傳來護衛的通傳聲。
江既白其實早能下床了,就是不想出去看他老子的臉色。
“知道是什麼事嗎?”
喬四是江既白的近衛,聞言推開門走了進來,稟道:“王爺今兒一大早就進了宮,剛回來時滿麵紅光,身後還跟著兩個穿著內侍服飾的宮裡人。屬下看著,像是內務府的。”
江既白頓時想到挨完打那天他老子扔下的那句話。
量身做喜服!
丁家大姑娘都作成那樣了,這婚還能結?
帶著滿腹狐疑,江既白利落下床穿衣,直奔前廳。
“什麼?給我和誰賜婚?”剛邁進前廳的門檻,江既白就被他老子的一句話震得差點兒平地摔個狗啃屎。
鎮北王已讓人將內務府兩名內官請去偏廳喝茶,前廳裡隻剩他父子二人,索性關上門實話實說:“你不是看不上人家丁家大姑娘嗎,巧了,人家也瞧不上你,皇上便做主,賜婚你和丁二姑娘。”
“丁二姑娘?丁明錦?”江既白好生克製,才沒咬到自己的舌頭。
鎮北王點頭,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笑咧了嘴。
江既白卻不高興了,“丁大姑娘不願意,就換丁二姑娘,問過人家願不願意嗎......”
“賜婚是菜場買菜嗎,還能討價還價!”鎮北王看他這副樣子就怒從膽邊生,剛要上頭再請家法,想到丁老將軍的話,堪堪平複下來,道:“我已私下裡問過老將軍,二姑娘是願意的。”
她願意?江既白如遭雷擊,愣在當下。
她怎麼可能會願意......
鎮北王被他這反應弄得一頭霧水,“怎麼,高興傻了?”
江既白回過神,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下一秒又疼得騰地跳了起來,表情猙獰:“有什麼好高興的,我又不喜歡她那樣的!”
鎮北王覺得自己上輩子一定是掘了誰家祖墳,這輩子就是來還債的,而眼前這個不孝子,就是來跟他討債的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