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兩個月之內大婚,絕無可能。皇上下旨給他和丁明媚賜婚,擺明了是想給丁家一門雙賜婚的榮光。不出意料,也是要讓她們姐妹倆同一天出閣。
這場意料之內必定轟動全京城的大婚,皇上考慮了丁家,考慮了鎮北王父子,卻唯獨沒有考慮過他。他名為皇子,實際上,在皇上眼裡,還不如那個紈絝世子來得重要!
他的這場終身大事,王妃選得被動,婚期不容他選,更要為了配合彆人的婚期而舍棄自己的親生骨肉。那個彆人還是搶走了明錦的江既白!
思及此處,注定將要失去的這個孩子反而讓他耿耿於懷,如刺在心。
隱隱的,對丁明媚的怨責也更深了幾分。若非她辦事不力,他就會按計劃將落水的明錦救上船,為了明錦的名聲考慮,皇上勢必會取消賜婚,轉而成全他與明錦的好事。有了丁老將軍和丁家二房的姻親支持,他將來何愁在朝堂上打不開局麵!
幻想得越順遂,抽身回神時眼下的困頓掣肘就落差得越大,自認隱忍超於常人如江仲珽,也難以控製地心浮氣躁。
“據說,皇上已經在審閱內務府呈送上來的幾個婚期,最近的一個,也是在年後二月。”江仲珽眸光沉了沉,繼續道:“鎮北王日前離京時,曾向皇上求旨,準他與王妃年後來京出席世子的大婚。皇上準了。”
雖然本就沒報什麼希望,但聽到這個消息,心底最後一絲僥幸被掐滅,丁明媚驀地生出一股巨大的無力和悲涼感,壓得她哭都哭不出來。
江仲珽見她如此,不由得想象若是明錦置身如此境地該會如何反應?換作是她,一定會忍著不得不失去孩子的悲痛先來寬慰他,鼓勵他吧。
如此想著,他對此時隻知道哭啼自憐的丁明媚愈發不滿意。她這樣溫柔小意的女人,閨中歡愛可以,做頂門立戶的主母卻是遠遠不及明錦。
“這個孩子,終究是跟咱們的緣分太淺了。”江仲珽換上一副心痛之色,將人攬得更緊了些,摩挲著她的手臂,勸慰道:“媚兒,我們還年輕,還會有更多的孩子。”
可是有再多的孩子,也不是這一個了。
這個念頭乍起,就被丁明媚狠狠壓下。
適當的悲痛可以勾起王爺的愧疚自責,再多可就過猶不及了。
丁明媚深諳此理,柔柔靠進江仲珽胸前軟著聲音反過來安慰他。房中頓時好一幅同命相連、相依為命的溫情畫麵。
丁明媚擦著天黑從南院角門入府,隻匆匆跟薛氏打了個照麵就借口疲乏回房歇下了。
此後平靜地過了三四天,皇上派人傳來旨意,婚期定在了來年三月十八,丁家兩姐妹同天出閣。
崔氏和薛氏一算時間,紛紛忙碌起來,朱氏這個大嫂依舊被崔氏給抓了壯丁。
一時間家裡最清閒的兩個人,反而是丁明錦和丁明媚。
於是,丁明媚順勢提出想去莊子上小住幾日,也就沒人反對,權當是出閣前再享受享受當姑娘的自在清閒,等出了閣嫁了人做了人家的媳婦,再想這麼自在可就難嘍。
崔氏也想讓明錦去莊子上散散心,不想跟明媚做伴,她們自家也有莊子。明錦卻一口回絕了,她在家清閒又自在,每天晌午還有不要錢的養生湯喝,開心得很,不需要出去散心。
她和世子借著送湯的機會常有見麵,崔氏一直知道,隻是看他們倆進退有度,未有逾禮的地方,索性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他們培養感情。
江既白卻是巴不得未來嶽母大人能狠下心腸棒打他們,勒令他大婚前都不要再靠近丁府一步!
原因無他,實在是珍饈閣的藥膳湯忒貴,他的錢袋子就快要見底了!
江言昭說得沒錯,這年頭,討媳婦是真費錢。
作者有話要說:柿子:我懷疑有人對我心懷不軌,且有證據......
明錦: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