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 37 章(1 / 2)

江既白聞言,脫衣服的動作一頓,臉上玩笑之意儘收,正色看向站在身前的明錦,“我不明白,你今日為何偏要自尋羞辱。”

眼前這人雙眸沉沉,明錦竟第一次從他臉上讀出了憤怒,以及......挫敗。

明錦繼續走上前,動手幫他脫下退到一半的衣裳,整個背部顯露出來,上麵的淤青一目了然。嘉寧當真是手下沒留情。

“既然不明白,為何還是配合我?”明錦柔聲問道。清涼的藥油倒入掌心,獨有的刺激味道頓時在空氣中彌散開來。

此刻他背上的淤青可比回門那日與大哥切磋時被掌風掃到落下的淤痕重多了,明錦逐漸加力,江既白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隻要是你堅持要做的,我自是會配合。”江既白說得理所當然。他其實心裡清楚得很,明錦選擇接受賜婚,有她深謀遠慮的考量,隻要不牽涉鎮北王府,他願意竭儘所能成全她。即便在這京中備受桎梏掣肘,他也有信心能保護好她。

可是明錦,似乎並不信任自己......

是自己給的暗示還不夠嗎?還是她隻是單純地不想信任自己?

這樣的揣測讓他難以抑製地從心底湧上一陣挫敗感。

明錦還沒來得及為他這番話感動,就被他突如其來的頹唐嚇了一跳,垂眸間看到墜在自己腰間的玉佩,不禁開始自我反省。

昨日給大長公主府送回帖,表明他們夫婦會應邀參加春宴後,今兒一大早他們剛要出門,芙蓉閣就遞來消息,說是坊門一開,大長公主就派人送來親手寫的帖子,邀請曼姬擔任今日春宴的席糾,望她務必賞臉。送帖子那人言語雖客氣,卻處處將大長公主抬出來壓人,根本不容曼姬拒絕。

江既白在大門口就要反悔不去了。他已經從明錦這裡知道了大長公主和嶽父的那段糾葛,以大長公主跋扈囂張又記仇的性子,她給曼姬下帖子,想也知道是為了什麼。

可明錦不僅堅持要去,還在彆院下車後,叮囑他尋機會親自將曼姬帶到大長公主麵前。

“對不住,我該先跟你商量一下的。”明錦此時醒悟到,自落水醒來後,從臨時起意接受賜婚,到婚後與江既白的相處,無論是對父母家人,還是對江既白,她的做法都有獨斷的意味。

她一直沒有察覺,或者說察覺到了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是因為上一世的她,在上位多年,太多的事需要她自己做決斷,漸漸地,便習慣了做決定,而忽視了解釋。

江既白突如其來泄露的挫敗神態,如同給她一記當頭棒喝。

“我好像有些恃寵而驕了。”明錦垂眸低聲說道。

聽到這四個字,江既白猛然抬起頭,被明錦眼底的歉意刺得胸口悶痛。

長臂一伸將人撈過來攬坐在腿上,江既白悶聲悶氣開口道:“我沒有怪你的意思,也沒想你做什麼都要跟我解釋,我隻是……看不得你自己討苦吃。你想要什麼,想做什麼,其實可以告訴我,我來做。”我能保護好你。

不須她衝鋒陷陣在前,不須她殫精竭慮鋪路,也不須她披荊斬棘爭奪……有人會站在她身前。

明錦忽的想起萬山寺山門外,他為她雪中撐傘的那一刻。

自己初萌悸動,他卻似早已情根深種。

“江既白,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心係於我的。”明錦從他懷中仰起頭,直截了當戳破窗戶紙,“莫非在你困頓之際我曾幫過你?亦或是在你被人排擠欺辱之際給你解過圍?以至於你對我念念不忘,心生情愫——唔!”

江既白忍無可忍,直接抬手捂住她的嘴。

這世上,論敗人情趣,怕是沒人能比得過自己懷裡這個了!

“我自小在家中父疼母愛,就算來了京城,皇上欽賜世子府,就讀南書房,就算是太子也要對我客客氣氣的,吃穿用度上更是有內務府四時打點,所以,我一沒困頓,二沒遭人欺辱,你想多了。”江既白嚴重懷疑,話本子看多了的人是她。

明錦邊聽邊點頭,想了會兒,又做出判斷:“那就隻能是見色起意了。”

江既白手臂一僵,明錦立刻抓住了他的小辮子,“真的啊?”

“嗯……沒,也不全是。”江既白含糊其詞辯解:“一半一半吧。”

明錦是鐵了心今天要把窗戶紙都撕開,追問:“那另一半是什麼?”

換作旁人,明錦猜測或許會是因為她的家世,但是江既白,她的直覺告訴她,最不可能的就是這個。所以她是真的好奇。

江既白深知這次是蒙混不過去了,反正人他已經娶進門了,夫妻之實也有了,這輩子要麼自己走她前麵要麼自己先送走她,不管怎樣最後都是要埋一塊兒的。想通這個,索性坦白道:“不是我,是二皇子。”

明錦一時摸不著頭腦,“昌王?”

江既白不甚情願地嗯了聲,“遭人欺辱蒙你解圍的人,是二皇子。我不止一次見過你出麵幫他,鼓勵他,有一次他被太子汙蔑偷殺了東宮養的狗,你還用石頭子暗算過太子。”

那次太子其實真正針對的並不是昌王,而是借著昌王指桑罵槐,因為在那前幾天,他動手狠揍了太子的狗腿子伴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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