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 44 章(2 / 2)

然而,讓她失望的是,從進屋坐下開始,江既白話裡話外就沒半個字往曲水流觴宴和銀子的方向扯,反而津津有味地給那娘幾個講著他跟二房大郎破案的事。

聽他講得舌燦蓮花,薛氏不禁又想到了自家的姑爺,這平康坊的命案本是自家姑爺先經手的,屢屢跟著吃掛落挨皇上的罵不說,還丟了案子,兜兜轉轉,最後破案的功勞竟都落在了二房頭上。

這二房是天生來克製他們三房的不成?

薛氏越想越酸,越想越氣,不耐煩繼續待下去,尋著個由頭就先出來了。她前腳離開,丁長軒後腳就過來了。他今日休沐,天剛蒙蒙亮便出去溜早市了,一回來就聽說妹妹和妹夫過來了,正在壽安堂這邊。

丁長軒相貌好脾氣好才學好,又是丁家祖墳上冒出的一縷顏色不一樣的文曲星煙火,是以在家裡,那是老太太一眾女眷的最大驕傲,嗯,丁家從武的那爺幾個當然也以他為傲,但為傲之外,還隱隱多了一絲發怵。

這種感覺,跟江既白在南書房麵對侍講師傅時的感覺是一樣一樣的。

丁長軒以手談為由,邀江既白去他的書房。江既白心裡是一百個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他寧可跟大舅哥在校場上對戰三百回合,也不願意跟二舅哥獨處。

然而,暗暗丟給明錦的求救眼神像是肉包子打狗,無奈之下,他隻能強笑著跟隨二舅哥的腳步往外走。如果不是還有其他人在場,他恐怕就要一步三回頭了。

老太太她們是何等眼力,怎會看不出來,待他們出去走遠了,才忍不住哄堂大笑。

“實在是沒有想到,世子竟還有這樣孩子氣的一麵。”丁老太太捏著帕子揩了揩眼角,問明錦:“他在家裡也是這般模樣?”

明錦總算還有點良心,替他挽救形象,道:“那倒不是,可能比較打怵跟二哥獨處吧。”

聽她這麼說,老太太她們絲毫不懷疑,深以為然。莫說世子了,就是老爺子他們,聽二郎分析起正經事時也都端著一口氣,跟聽夫子授課的學生似的。

一物降一物啊。

幾人紛紛感歎。

“話說回來,這兩日我正想去找你呢。”沒了薛氏在場,屋裡便沒了外人,崔氏斂了笑臉開始跟明錦秋後算賬,“說說,那勞什子的盛宴是怎麼回事?就算是跟世子賭氣,你也不能這般不拿銀子當回事吧,我是怎麼教你的,啊?你又不是那些個養在深閨不知世事的,現在外麵是個什麼世道你不知道嗎......”

明錦低眉順目由著她娘劈裡啪啦一通教訓,看似乖順受教,實則左耳朵進右耳朵出,這是他們兄妹三人都擅長的。

丁老太太和朱氏這回都站在崔氏一邊。

老太太和崔氏俱出身商賈之家,即便嫁了人,豐厚的陪嫁裡除了金銀田地,自然還少不了店鋪,兩人在家裡做姑娘時是把理賬好手,嫁人做了太太,對內掌管家務,對外經營鋪麵,眼界反而更開闊。

即便是朱氏,出身耕讀之家,陪嫁裡也有一間小小的店麵,這些年來跟著老太太和崔氏學習經營打理,也不是那般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富貴閒人。否則,她也教養不出丁明嵐那般性格的閨女。

如果隻是普通的宴請,她們這些長輩也不會僭越插手,畢竟她嫁了人,就是一府的主母,攢一攢這樣的應酬局,拓寬一些人脈,是必然的。可這次她鬨得太大,即便世子在她們麵前隻字未提,也沒給一絲臉色看,崔氏仍覺得麵對女婿時於心有愧。

明錦本是左耳聽右耳冒,想著讓她娘痛快念叨一通,便也過去了,可聽著聽著,便覺察出不對味兒了,她娘這話裡,愧疚的意味越發明顯。明錦心中一凜,抬眼看向她娘,被她紅著眼角的模樣嚇了一跳。

“我也不是說讓你忍氣吞聲、一味忍讓,隻是想出氣,法子有的是,而不該粗暴地揮霍銀子。”崔氏緩和下嗓音,道:“你自小跟著你二哥讀書,應該知道‘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的道理,一次兩次為著賭氣撒錢,三次四次成了習慣,你是要跟世子比著敗家嗎?”

明錦正默默反省呢,被她娘最後一句弄得險些繃不住笑。

連她親娘都這麼想,看來自己這番功夫是沒白費,初步目的達到了。

不過,母親流露出的自責讓明錦大為觸動,她得承認,這是自己的疏忽。家裡這幾位都是口風緊的,明錦便也不隱瞞,將自己的打算大致說了說。當然,江既白的老底暫時是露不得的,時機還不成熟。

聽說是為了世子好,崔氏大大鬆了口氣,又聽說辦這麼場盛宴不僅沒浪費銀子,反而還小賺了一筆,屋裡的氣氛頓時又活絡了起來。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畫橈的聲音:“老太太,昌王妃來了,特來給您請安。”

明錦一聽畫橈這稱呼,心裡頓時樂了。

作者有話要說:柿子:今日甚為想念大舅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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