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 50 章(1 / 2)

江既白給她個明知故問的眼神,“你來受安慰,我當然是來挨訓啊。”

以為離了南書房,硯西堂聽訓的日子就此一去不複返,沒想到成了親娶了媳婦,又把這日子給過回來了!看來挨訓就是他的命。

明錦看他一副聽訓如同家常便飯的模樣,不由得失笑,“我今天也聽訓了,最後還是被攆走的!”

江既白腳步一頓,收斂起臉上的散漫,壓低聲音詢問:“太後為何訓你?可是為了將人送去平康坊的事?你沒按我教你的說嗎,將所有事情都推到我頭上……”

落後兩人一段距離的卿雲見狀也停下腳步,垂頭悄悄撩眼皮偷瞄,被高出一頭多的世子爺心急火燎地念叨,自家夫人還一副笑吟吟的模樣,當真是奇景!

江既白眼角餘光掃到遠處因避諱而停住腳步的零星宮婢內侍,暗暗懊惱一時大意,不該在這裡說話。

明錦卻絲毫不在意,扯了扯他衣袖,兩人繼續往宮門口方向走。

“不是因為你說的那件事。”有過幽長的宮道,眼前的大殿廣場豁然開朗,再適合說話不過,“太後真正訓的也不是我。她老人家真正遷怒的是昌王妃,嗯確切地說,是他們夫婦。”

“因為鹽茶票據新規的事?”江既白問道。滿朝皆知太後反對新規,憑太後和丁老夫人的交情,覃崔兩家不受太子一派招攬實屬合情合理,且靠山穩固。

正因如此,昌王才會將主意打到明錦頭上,無論是在丁老夫人跟前,還是在太後跟前,她都說得上話,並且跟覃崔兩家走得都比較近,她若肯幫忙,促成此事的幾率遠遠大於其他人。

不得不說,江仲珽在用人的眼光上確實出眾,有今上的風範,當然,用人多疑、撒不開手放權方麵更有乃父之風。

“嗯,太子的手這次伸得過於直白,觸了太後的逆鱗。”明錦歎了口氣,“京中一百三十六家銀鋪,幾乎承辦了朝廷七成以上的銀錢兌換事務,若再大肆吸納地方錢財,長此以往,財富儘聚豪商之手,恐會造成錢荒。”

明錦這麼說,並非危言聳聽。上一世,這項鹽茶票據的新規便是江仲珽被冊立為新太子後提出、並力主推行的,此後僅短短十餘年,至她主政時便已初現錢荒端倪,重拳之下打擊了四年,才將端倪消除。

“國穩民安,在權與錢。”江既白聽她這麼說,由衷發出感慨。聽天鳴寺的老狐狸囉囉嗦嗦這麼些年,在明錦這兒,江既白才終於有種老狐狸沒有把他往坑裡帶的確定感。

明錦愣了愣,沒想到他竟然能有如此精辟的認知。放眼朝堂,迄今為止也沒有幾位能參悟後者的奧秘。

江既白被她盯得有些遭不住,咧嘴露出兩排利齒:“乾嘛這麼看著我?現在才發現我長得好又有見識?”

明錦極力克製才沒在莊嚴肅穆的大殿廣場上翻白眼,“是,世子爺英明神武,是我有眼不識泰山。”

陰陽怪氣!

江既白偏頭看了眼她瑩潤細嫩的臉頰,手骨節隱隱發癢,想捏。

不過,想到在這裡捏人臉的後果,終還是忍住了。他敢打賭,自己隻要輕輕捏一下明錦的臉蛋,不消兩刻鐘,他動手打媳婦的謠言就能傳遍整個皇宮。到時候就不隻是硯西堂聽訓了,嶽家幾個爺們恐怕就要跟他在校場上演車輪戰了!

儘管如此,他們夫婦倆還沒走出宮門口,鎮北王世子怒斥世子妃的消息就在宮中暗戳戳傳播開了。

江仲珽先一步從景安宮出來,路過花園時看到宮婢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小聲議論,隱約聽到好像提及了鎮北王世子妃,當即蹙眉停下腳步,讓隨侍雪盈喊來個宮婢。待問清原委,江仲珽不輕不重地規訓了兩句遣散她們,待一轉身,臉色就陰沉下來,“讓你打聽的事有消息了嗎?”

雪盈躬身上前兩步,壓低聲音稟道:“芙蓉閣外鬆內緊,尤其是對未掛牌的姑娘約束甚嚴,奴婢目前能打探到的是,世子確實送了名姑娘入閣,安置在內院彆居。”

“派人繼續盯著,不要疏漏每一個跟她接觸的人。”江仲珽沉聲強調。

雪盈躬了躬身,領命。

“還有,記住了,你的主子隻有本王一人,不該說的,我不希望從你嘴裡露出去一個字。”

雪盈心神一凜,當即秉著呼吸應諾。

果然,丁家二姑娘是主子的一大避諱。

隨後跟出來的丁明媚看著不遠處說話的兩人,狠狠掐緊了手裡的帕子。

“青葙,適才我已經請示過母妃,稍後就做主給你開臉,讓王爺納你入房。”

論姿色,青葙可是遠勝那個雪盈。

青葙垂首低眸,口中深謝王妃提攜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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