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既白被人引著一路走過來,時不時就要揮揮手打招呼,無他,放眼望去,一小半都是“狐朋狗友”,剩下的一大半也都臉熟。
裴韞來得隻比他早一步,看他過來便招了招手。江既白腳步未停直接轉了個方向,朝他走來。
“聽說那邊摘星閣裡的席位都是為了回饋捐贈了銀子的貴客,看見三樓那個座位了嗎?據說,那位主兒一出手,就給平康坊捐了十萬兩,用以修繕北曲房舍。”裴韞一仰頭,灌下小半盅酒,目光掠過四下時著意看了眼不遠處與肆長請示什麼的管事,那是剛剛給江既白引路的人。裴韞當下明了,“你這個捐了大筆銀子的人,跟我坐在這兒可是虧大了。”
裴韞其實也捐了不少,但礙於他娘對銀錢約束得緊,為了避免麻煩,便匿名捐的。
江既白渾不在意,“無妨,左右都是些歌舞雜藝,不若跟你喝酒來得痛快。”
兩人碰了碰杯,轉眼的功夫就喝了小半壺酒,這時給江既白引路的管事又疾步奔了過來,將江既白和裴韞一起請進摘星閣三樓側廂。
換個更清淨的地方喝酒,兩人自然都樂得挪窩。
裴韞近來正在複勘戶部燕青清吏司查辦的青州納馬案,忙得早出晚歸,現下終於忙裡偷閒,又碰上了江既白,自然少不得要就著他在芙蓉閣金屋藏嬌的謠言打趣一番。
江既白也不瞞他,反懟幾句,就將話題扯到了公田所在秦江府的橫行無忌。
就在他們兩人說得正義憤填膺之際,隔壁的正廂終於有了動靜。
十萬兩大財主終於現身了?
江既白和裴韞停下話頭,雙雙翹首去看。雖說他們都是見過大世麵的人,但人嘛,最不缺的就是好奇心。
“這......是個姑娘吧?”裴韞看清落座的那人,詫異地說道,結果好一會兒也沒聽到江既白的回應,納悶地掃了他一眼。隻一眼,就被江既白黑中透青的臉色嚇了一大跳,“你這是怎麼了,身體不適?”
何止身體不適,江既白此時從身到心再到魂兒,統統都不適!
那個搖著折扇優哉遊哉坐在正廂主位,被以曼姬為首的南曲三大閣花魁簇擁著的錦衣郎,不是明錦還能是誰!
“我沒事,就是看到了一位熟人而已。”江既白緊盯著明錦燦爛灑脫的笑臉,咬牙切齒擠出幾個字。
相識多年,裴韞這時候立刻就反應了過來,能牽動江既白的情緒至此,再結合之前塘溪曲水流觴宴的傳聞,一個跟“出手闊綽”畫上等號的名字呼之欲出:丁明錦。
如今的鎮北王世子妃,江既白的正室夫人。
難怪曼姬一早就打招呼,說是今晚的夜宴不能作陪,原來是被這位金主給包了!
“跟我過去打聲招呼?”江既白起身,終於把目光從隔壁那人身上拔了回來。
裴韞當即婉拒,他跟江既白,可是奔著做一輩子的兄弟。跟弟妹第一次正式見麵在這種情形之下,實在是不合時宜。
江既白也不勉強,提前道了聲彆,片刻不再耽擱就邁開了腿直奔門口。
裴韞瞄了眼另一側側廂同樣抻著脖子看正廂熱鬨的賓客,喲嗬,還是個老熟人,景輝伯府的杜老六,出了名的碎嘴子。
這下子街頭巷尾恐怕又要有新話題議論嘍!
平康坊夜宴一躍成為京城熱議的焦點,與夜宴歌舞盛景齊名、被傳得沸沸揚揚的,便是鎮北王世子在夜宴當晚新結交了位如玉少年郎,兩人一見如故,通宵達旦共處一室,散宴後更是一起又去了芙蓉閣!
鎮北王世子似有龍陽之好的消息悄悄在京城的大街小巷飛速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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