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第 76 章(1 / 2)

“吵吵嚷嚷,成何體統!”江仲珽蹙眉,心裡雖驚訝丁明媚出了什麼事,但女人尖銳刺耳的聲音勾起他最痛恨的記憶,“給本王掌嘴!”

知夏從角落裡走出來應了一聲,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大管家這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她一直在房裡。

不多久,門外就傳來掌嘴的聲音,伴隨著少女低緩的規訓聲:府內不得急行、奔跑、大聲喧嘩……

江仲珽的心緒在掌摑聲中漸漸平複下來,待外麵的聲音停了後,衝大管家擺了擺手,“讓她進來回話吧。”

京師之地,天子腳下,丁明媚身為昌王妃,又是丁家的姑娘,怎樣也不會有性命之憂。

江仲珽如是想著。

可當聽完夏媽媽的稟報,他卻坐不住了。

“你是說,明錦跟江既白八字不合、她肚子裡的孩子命中克父的傳言,出自王妃和三夫人之口?”

江仲珽臉色陰沉得駭人,夏媽媽哪見過他這般態度,頓時嚇得渾身直打顫,結結巴巴解釋道:“三夫人隻是一時心直口快,而且當即就被王妃給攔住了,還打了圓場,隻是沒想到還是被傳了出去,還傳得這般快……”

以世子府那兩位的名頭,謠言傳得再快也算正常,可傳謠的同時還把造謠的人也給一並捎帶著,這就太出乎人意料了。

如今江既白氣勢洶洶打上將軍府,非要揪著夫人和王妃去皇上太後跟前討說法,看樣子絕不會輕易罷休。向來好脾氣的二夫人這回也真動了怒,就連老太太也沒有出聲替三房說一句話。

夏媽媽這才急三火四跑回來找王爺求救。

可就算是江仲珽出麵,也無濟於事。以他對江既白的了解,那是個沒理都不饒人的主兒,更何況現下他還占著理!

更重要的是,如此看來,明錦應該是真的被氣病了,還是被他的王妃和嶽母氣病的。就算她再公私分明,此時此刻對他,恐怕也難免牽怪。

蠢婦!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江仲珽又氣又急,狠狠一甩衣袖就抬腿往外走,“去將軍府!”

夏媽媽戰戰兢兢跪在地上,頭頂射過來的目光讓她如芒在背,直到王爺從她身邊走過才敢喘了口大氣,不用吩咐,連滾帶爬地跟了上去。

然而,等他們趕到將軍府時還是晚了一步,老太太已經帶著一群人進宮了。

江仲珽隻能立刻轉道皇宮。

以往都是旁人來告江既白的狀,今兒他來告彆人的狀,周太後乍一聽還覺得稀奇,可聽完大宮女紫鳶的稟報頓時就沉了臉色,讓她將人都帶去前廳,並派人去請皇上撥冗來一趟。

景元帝一聽這事馬上就過來了,江既白和明錦的婚事是他親自下旨賜婚,薛氏和丁明媚竟然敢造謠說他們八字不合,這不是明晃晃打他這個賜婚人的臉麼!

丁明媚在江既白打上門來之事就已經後知後覺發現自己犯了個多麼大的蠢。隻想著這樣的謠言對明錦最有殺傷力,卻一時得意忘形,沒有往下想一步賜婚的事。

薛氏比丁明媚反應更慢一步,跪到皇上麵前了才醒悟過來,嚇得險些癱在當地。

但無論如何,她也不可能把女兒供出來,為今之計,隻能咬死了跟明媚無關,完全是她自己一時心直口快失言。

江仲珽得到允許往殿裡走,剛走到廳門口,就聽到丁明媚淒淒哀哀的哭求聲:“……我娘向來心直口快,說話不過腦子,這回確實是對不住明錦,但她真的是無心之失,絕對不是世子你你所想的那樣!明錦與我是血親姐妹,我娘更是看著她長大的,咱們可是一家人啊!”

丁明媚祈求的目光落在崔氏身上,聲音愈發哀切:“二嬸,這件事確實是我娘不對,您怎麼生氣都是應該的,我們願意儘一切能力彌補,您說怎麼辦都行,隻求能讓明錦儘快舒心好起來!”

“無心失言?說得可真是輕巧啊。”江既白冷笑著開口,替嶽母擋下丁明媚的追逼,“換我在平康坊與人喝酒時說一句王妃你舉止與尋常懷了孕的女人不儘相同,像是假懷孕。這話被人傳得滿大街都是,然後我再事後跟你道個歉,說我酒後失言,不是存心的,你會怎麼想?”

“君淮,莫要信口胡言。”景元帝開口輕斥,“這等渾話怎可隨便說!”

江既白躬身受教,再看向臉上褪去大半血色的丁明媚,“看吧,皇上也說了,這種渾話,是個人都不會隨便亂說。無心之失?嘁!昌王妃,你莫不是把人都當成傻子那般任你糊弄吧?聽說薛氏說那話時你也在場那你敢不敢把你那番打圓場的話當著大家夥兒的麵一字不錯地重複一遍,讓咱們都聽聽你是怎麼及時彌補的?”

丁明媚霎時如墜冰窟,臉上最後一絲血色也無。她是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謠言也有能被追查到源頭的一天,所以才敢有恃無恐。

江仲珽哪敢讓她在此時此刻原形畢露,當即加快腳步走上前,撩袍跪到丁明媚身旁,恭恭敬敬叩首行禮,當即鄭重表態:“這件事皆因嶽母所起,無論初心如何,都不能免責,但請父皇、皇祖母做主,給世子和……世子妃一個公道。”

好一個公正不徇私的昌王,舍棄嶽母也能如此乾淨利落!

江既白哪裡忍心辜負他,立刻起身也跪到了江仲珽另一側,畢恭畢敬一叩首,“昌王殿下能如此深明大義,著實讓人佩服!皇上明鑒,我也不是那得理不饒人的,還請您和太後娘娘替我和明錦做主,也給我們還沒出生的孩兒正個名聲!”

最後這句話如一塊大石,投進廳上在座眾人的心湖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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