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第 96 章(1 / 2)

行刺案落幕,皎月被處死,容妃被幽禁於冷宮,她怎麼會突然出現在千秋亭附近,還蓄意傷害明錦?

千秋亭附近偏僻清靜,事發時井沒有侍衛和宮婢在場,但引領江既白進宮的內侍卻將過程看了個清清楚楚,容妃故意衝撞鎮北王世子妃確是事實無疑,況且還有江司勤和時雨卿雲的傷勢作證。

事後看來江既白出手或許過重,但在事發當時,為了保護明錦和弟弟,即使他當場將容妃擊斃,律法也要判他無罪。

問明事情來龍去脈,屏退相關證人,周太後抬抬手讓江既白起身,“你且先去陪明錦吧,這件事交給哀家來辦,定給你們個交代。”

儘管心中恨意翻湧,但看在太後的情麵上,江既白還是暫時先退一步。可這件事他絕對不會輕易罷休,欺他、傷他、害他,他都能為了所謂的大局隱忍退讓,可明錦不行。他恨不得安放在心尖尖上的人,憑什麼受他人摧折?

“這件事,皇上怎麼看?”待江既白退下,廳上隻有他們母子在,周太後一反往日的隨和,臉上帶著明顯的慍色。

景元帝許久不見母後這般動怒,忙承認錯誤,“都是兒子管束不力,還請母後息怒。這件事,兒子定會徹查到底,絕不姑息。”

“投毒、行刺,這次又是衝撞孕婦,害人的手段,都從世子府動到宮內了!”周太後冷笑,“踩咱們母子的臉麵事小,若因此離間了你和鎮北王的關係,這才事大。”

景元帝的神情愈發肅穆,“母後所言極是。”

他何嘗想不到這一點,鎮北王也是父親,江既白三番兩次遇險,皆因牽扯到太子而被他輕拿輕放,換做他是鎮北王,也是要寒心失望的。人心能禁得住多少次失望?景元帝不曾深想,或者說,他在刻意回避去想,但太後此時的話卻逼著他不得不麵對。

敢在宮中設計害人,有這份膽量且能做得到的,必定是天家人。

以往,或是為了包庇,或是為了遮醜,景元帝大都粉飾處理,以保天家顏麵。

可這一次,怕是不行了。

“兒臣無能,這次怕是要勞動您老人家費神了。”景元帝羞愧地站起來躬了躬身,做出了決斷。

周太後歎了口氣,擺擺手讓他落座,“咱們娘倆,用不著這般虛套。隻是,孩子們陸續都大了,眼界開闊了,心也跟著大了,你也是從這條路上走過來的,除了是父親,你更是身係江山社稷的皇帝,有些話哀家就算不說,你也該心裡有數。”

天家無家事。如果一個皇帝是個糊塗爹,那他大概率也不會是個多麼聖明的皇帝。

太後這番話,已經算得上嚴厲了。多年來,為了維係這份尚算平和的母子關係,周太後從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退讓到幾乎兩隻眼睛都閉上了,可這一年來皇上在對待江既白的事情上三番兩次有失公允,這次明錦遇險,與皇帝以往包庇縱容的態度也有一定的關係。

且不說前廳裡天家母子如何決斷,東廂房這邊,江既白回來後見弟弟的鼻血已經止住,小臉也被嶽母洗得乾乾淨淨,便將他抱進了明錦的房間。

“嫂嫂,你沒事吧?”江司勤伏在母親的腿上,看著側躺在床上不能動的明錦,大大的眼睛裡滿是擔憂。

小孩兒的麵皮白皙細嫩,臉上的血跡被洗乾淨後,撞出來的淤痕尤為紮眼,看得明錦陣陣心疼。

“多虧有我們阿勤在,嫂嫂才沒事。”明錦伸手撫上他另一側沒有淤傷的臉頰,見他的大眼睛直往自己肚子上瞄,笑著拉住他的小手覆上自己的肚子,“嫂嫂沒事,小侄兒也沒事,你摸摸看。”

小孩兒的神情瞬間變得嚴肅,秉著呼吸小心翼翼保持著伸胳膊的動作,忽的,掌心被結結實實踹了一下。

“啊!”江司勤短促地發出一聲低呼,大大的眼睛圓瞪著,小嘴微張,看看明錦,又看看母親,“動……動了!”

鎮北王妃被小兒子可愛的反應逗得失笑,把他抱進懷裡親了親,“那是小侄兒在跟你打招呼呢!”

江司勤從母親懷裡掙出來,這次兩隻小手都貼上了明錦的肚子,眉眼彎彎地咧嘴笑著,上排牙明顯豁了道小口子。

明錦還是第一次看到他笑得如此外放。

“好了好了,小侄女也該睡了,彆著急,再有倆月你就能看到她了。”江既白走上前把他提起來塞進母親懷裡,“娘,您帶他去躺一會兒吧,我擔心他會頭暈。”

崔氏也從旁勸著,雖然沒親眼目睹,但是看到孩子一臉血的模樣足以讓她膽戰心驚,就擔心會不會撞出內傷。

鎮北王妃其實也擔心這個,怕明錦跟著多慮傷神才沒敢顯露出來,現下看她情況大致穩定了,便順勢抱著小兒子來到臨窗的軟塌讓他躺著休息。

“娘,是小侄兒。”江司勤看著大哥坐在床邊的背影,小小聲跟母親強調。

鎮北王妃笑著拂開他額前的碎發,湊到他耳邊低聲道:“嗯,是小侄兒。阿勤乖乖睡,等到過年的時候就能看到小侄兒了。”

江司勤彎著嘴角點了點頭,安心地閉上了眼睛。鼻子和嘴巴其實還是很疼的,但是嫂嫂和小侄兒沒事,真的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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