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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月湖夜色正好。
月亮高懸於空中, 又低低落入湖畔，延伸出無邊的月色。
沈辛夷一行人快九點鐘的時候出了包廂，心思不一地來到了停車場。
“我有點事得去個地方, 夷夷你跟星星一塊兒回去唄。”
沈辛夷沒想賣宋昕的麵子, 倒是程錦適時地站了出來, 拎著車鑰匙就直接坐進了駕駛座。
沈辛夷哭笑不得地看著程錦利落地倒車離開。
降下的車窗裡，她燦爛的笑臉顯而易見。
沈辛夷看了之後哪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有事要先走？
怕不是她一回家就能看到她了。
程錦嘴上說著站中間，其實不知道跑偏到哪裡去了。
但她偶爾為之, 她竟也沒覺得反感。
“你們串通好的？”沈辛夷終於分神看向宋昕。
明暗交接處她背光的臉龐冷豔立體，眼眸流轉間也一並帶走了宋昕的心神。
宋昕搖頭否認道：“你還有彆的選擇。”
這話倒是沒說錯。
方之恒就站在沈辛夷邊上, 眼神古怪地看著他們, “你坐我的車？”
方之恒和他的團隊跟過宋昕挺長一段時間。
起初是沒拍到什麼料, 現在卻是生生地把料砸手裡了。
上周那件事過去後，方之恒就果斷放棄了宋昕這條線，把注意力分散到了其他藝人身上。
雖說宋昕這個人說不出什麼不好，但方之恒也不太讚成這門親事。
他說不上來為什麼，就是很難把他們聯係在一起。
可他也不得不承認, 這兩個走在一起竟然該死地般配。
“不用。”沈辛夷婉拒了方之恒的好意, “你們先走吧。”
方之恒不比程錦, 這個時間他的夜生活正要開始。
何況霍晏白還在另一邊看著，她知道他們還有的玩, 也沒打算麻煩他們。
“行。”方之恒沒有多做糾結，和沈辛夷打了聲招呼就去了霍晏白那裡, “那你到家了給我回個消息。”
“嗯。”沈辛夷看著方之恒走遠，收回目光時不期然地對上了霍晏白的視線。
瑩白的路燈照不亮他通身的黑色，他斂著眉，似乎有話要說。
撇去程錦的腦洞不提, 霍晏白給沈辛夷的觀感也很莫名。
但她和他確實談不上熟悉，點點頭就算告彆了。
“走了。”宋昕皺眉看了霍晏白一眼，沒忍住伸手摸了下沈辛夷的頭發。
他動作很輕，要不是沈辛夷看到了他的動作，幾乎要以為是晚風在作祟。
沈辛夷沒來得及避開。
她懷裡抱著他的風信子，彎腰坐進了副駕。
這花本來她是沒打算帶回去的，礙於宋昕在場，她就不好把它落下。
也不知道該說是命運還是彆的什麼。
超跑離開八珍齋，穿過繁華的街區一路往南山居駛去。
蓬頂的開關被打開，把春夜的晚風送了進來，空氣中能聞到一股山間草木清淡的氣息。
仿佛張開手，就能抓住春天的尾巴。
“冷嗎？”宋昕分神看向沈辛夷。
他沉冷的嗓音被風送入耳邊，疊加了蘇感。
沈辛夷搖了搖頭，微眯著眼打了個哈欠，“……困。”
宋昕極少見到她這副情態，沒忍住翹了下唇角，“就快到了。”
“嗯…”沈辛夷晚上坐車就很容易犯困。
她哼出的鼻音輕得快要聽不見，宋昕卻覺得格外悅耳。
十五分鐘後，車子停在了沈辛夷家門口。
宋昕看到她半睜著眼睛，掙紮著坐直了身子，“我先進去了。”
“嗯。”宋昕應了她一聲，卻沒急著把車開走。
等到沈辛夷輸完密碼，他才叫住了她，“辛夷。”
“怎麼了？”晚風溫柔地吹拂著沈辛夷的長卷發，她聞聲回頭，烏潤的桃花眼裡少見地茫然著。
宋昕極少這麼叫她。
除了那次被她打斷的“香香”，他基本都是客氣禮貌地喊她“沈小姐”。
尋常的名字被他喊出來，也添了種繾綣的味道。
宋昕拿起被沈辛夷遺落的風信子，下車走到她麵前。
月光傾瀉在他身上仿佛打上了一層朦朧的濾鏡。
他狹長的鳳眼自然上挑，開合間似有流光閃爍而出。
“你忘了這個。”沈辛夷的反應慢了半拍，怔怔地看著宋昕把花遞到了她麵前。
她眼眸下垂，定格在他指節分明的手上。
方才是他主動塞到她手裡，現下卻要由她主動接過。
沈辛夷說不上來是一種什麼心情，但她從他手中接過花束的瞬間，也察覺到了她猛烈跳動著的心臟。
“晚安。”沈辛夷接過風信子，就聽到了宋昕含笑的低音。
然後她抬起頭，對上他的眼睛，不受控地回了他一句：“晚安。”
春夜裡安靜得隻聽得到過耳的風聲。
卻擋不住一顆顆悸動的心。
-
沈辛夷回到家洗完澡就睡了。
她沒想到的是，程錦為了把戲演全，還真的等到了十一點多才回來。
而她等不到那個時候，一直到了第二天早上才見到了在床上卷成蝦米的程錦。
“你再不起來，方之恒就要到了。”沈辛夷殘忍地掀開了程錦的被子。
程錦本來是沒什麼所謂。
畢竟她沒覺得冷，少了被子也不影響她。
但沈辛夷提到了方之恒，程錦就驟然清醒了過來，“……他怎麼這麼早就來了？”
“人家本來也是要上班的。”
沈辛夷故意伸手揉亂了程錦的小卷毛，“而且現在已經九點半了大小姐。”
“我三點多才睡的嗚嗚嗚qwq”程錦閉了閉眼，還在做最後的掙紮，“太困了我。”
“你那麼晚睡是在乾嘛？”沈辛夷恨鐵不成鋼地拍了下程錦的胳膊。
“當然是在刷星星的視頻。”
程錦碎碎念地說道：“下周《叢林法則》就有星星的片段了，以他們家的尿性，大概能剪成三期……我看完預告就不困了，刷著刷著就三四點了。”
沈辛夷安靜地看著程錦表演。
結果一說到宋昕，她就來了勁兒，也不喊困了，比剛剛聽到方之恒來了那會兒持久多了。
“方之恒來了的話，星星也快了吧？我想想今天要穿什麼。”程錦自顧自地就從床上爬了起來，都不需要沈辛夷再催了。
“你隨便穿，他能注意到你穿了什麼的話算我輸。”沈辛夷嘖嘖稱奇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