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過年了, 白薇的肚子已經大到遮都遮不住的地步, 她整體沒有太大改變, 可臉到底圓潤了一些, 身形也有了些變化,懷孕的人除非長期堅持鍛煉,底子很好,否則不可能一點不變。
蘇檀見了她表情很平靜, 沒打算理會, 正要走, 卻被她叫住。
“蘇檀, 都是熟人, 見到了也不知道打個招呼?”
白薇一雙眼像是要把蘇檀看穿,視線在蘇檀身上掃來掃去, 明顯不懷好意。
蘇檀勾唇,噙笑:“有必要?”
“怎麼沒必要?咱們這麼久沒見了, 聊聊天不過分吧?”
蘇檀冷嗬一聲:“彆人聊天, 是有值得敘舊的情分,我可不認為我和你還有什麼交情!”
白薇神色一冷, 忽而盯著蘇檀的右手, 嗤笑:
“呦!有對象了?這是他給你買的戒指?”
蘇檀動了動手指, 沒否認。
“你這男朋友條件不行吧?是工薪階層?”沒等蘇檀回答,白薇又痛快地笑了:“你看他給你買的戒指, 這麼小, 也太小氣了吧?這鑽還能看得見嗎?這種戒指你也戴?好歹也是背封陵遊拋棄的女人, 封家給了你那麼多贍養費,你自己還買了輛跑車,怎麼這點錢舍不得花?還是說,這男人是你包的小鮮肉?”
說到這,白薇心裡又平衡了一些。
封陵遊雖然不省心,可好歹對她不小氣,給她買的戒指好幾百萬呢,比蘇檀這個戒指不知大多少倍。
她冷笑:“不是我說你,蘇檀,哪怕是離婚了,沒人要你,你也不能把要求降這麼低啊,怎麼搞得跟超市裡要過期的東西,促銷打折一樣?”
蘇檀真是受夠她了,神色漸冷。
“白薇,給你點好臉色你怕不知道自己是誰了!”蘇檀說完,嗤笑一聲:“是,我是離婚了,怎麼了?你沒離婚,不!說錯了,應該說你連結都沒結,封陵遊把你扔在婚禮上,這事鬨得全世界都知道了,你不是很能乾嗎?把我這個原配攆走了,想做封太太,隻可惜,人家根本不要你!那薑嫻不是一般人吧?你以為世界上的女人都像我這樣好對付,得了吧!管好你自己,彆以為自己過得不好,就巴不得所有人都跟你一樣,你那點心思,還需要我說嘛?”
“你……我再差都比你好!”白薇氣得咬牙切齒的。“我住豪宅!開豪車,老公有錢!我比你好一萬倍!”
“對對!你說的都對!你比我好!既然這樣,你還拉著我比什麼呀?”
“你……”白薇說不過她,氣得渾身發抖。
蘇檀懶得離她,轉身走了。
身後白薇呸了聲:“找了個窮光蛋,牛什麼牛啊!”
說完,心裡舒服很多,卻還有些不得勁。
她一直暗自跟蘇檀比,覺得蘇檀離婚後一定過得不好,如今蘇檀確實找了個窮男友,讓她很得意。可她自己也過得不如意,現在薑嫻天天到家裡惡心她,她也不敢鬨太厲害,誰都看得出老爺子身體不行了,她還等著分財產了。
如今,封陵遊晚上都去薑嫻那住,留她獨守空房。
其中滋味,隻有自己知曉。
-
蘇檀沒把白薇放在心上,她正在張羅著把買的那套房子出租。
她那套說起來也算是豪宅了,光靠收租肯定不算是好的投資,可那套房子在江邊,離醫館很遠,加上她山上的房子也重新裝修過,一時半會不可能過去住,還不如租出去,一個月至少好幾萬房租,正好可以還房貸。
這樣打算著,她就把租房信息給張貼出去,她所在的小區租房消息很少,基本上都是自住,剛發布沒多久就有人聯係她,說是外國人高管來中國,要租一套高級公寓,自己裝修,對方要簽三年,蘇檀自然樂意。
一來有人把房子裝修一下,不需要她煩心,二來租三年,房租穩定還不需要換房客。
三年房租算下來,一百萬是有了,空著也是空著,還不如租出去。
她很快簽了合同,把鑰匙交給對方,因為對方要裝修,蘇檀囑咐了對方可以改動,但彆改的太厲害,之後便沒去管他。
房子租了,算是了了蘇檀一件心事。
最近,封京墨是真的很忙,好幾次蘇檀半夜醒來,發現他還在工作。
“就不能早點睡?”
“你先睡。”封京墨在她額頭印下一個吻,低聲道:“年關事忙,這些都是逃不掉的。”
“那也不能這麼晚。”
“不賺錢,哪來的錢養你?”
蘇檀心說自己還需要他來養?就淘寶店看起來不出眾,一天分成都不少,以前她看報道說某個網紅一天銷售額幾百萬上千萬,雖然她還沒有達到那麼多,卻多少嘗出些甜頭來了。
“你睡吧!”封京墨替她蓋被子。
他難得這樣溫柔,蘇檀也沒說什麼,繼續睡去。
次日一早起來,封京墨已經起床鍛煉,蘇檀看他的臉色和平時沒什麼不同,隻眼下有淡淡的黑眼圈。
他連續熬夜好幾天,蘇檀覺得不是辦法,給他調了壺養生茶,在家都給他泡好。
這養生茶有一些名貴的人參和中藥,用於調理身體,補氣養身,很適合熬夜吃。
封京墨自覺有效果,他熬了好幾天,每天起來都精神抖擻的,絲毫沒有覺得身體虛。
蘇檀的醫術還是有保證的。
蘇檀把養生茶遞給司機,要司機交給喬楚,囑咐秘書每日替封京墨泡好。
這日封京墨正開會,喬楚端了壺茶進來。
封京墨正在訓斥各部門總監,總在氣頭上,語氣很不好,見喬楚端茶,皺眉:“你先下去!”
喬楚硬著頭皮道:“這是她囑咐我泡的,還說一定要定時喝才能養身體。”
封京墨的表情頓時緩了下來,喝了茶,一貫的中藥味傳來,積攢的火氣不知怎的,頓時就沒了。
會議室所有管理層都膽戰心驚等著他訓話,誰知他一壺茶喝完,竟沒說什麼,隻沉聲吩咐他們回去繼續修正,倒讓這些管理層十分好奇。
難不成這茶有魔法?
會議結束。
“喬秘書,總裁喝得是什麼茶?怎麼喝完連火氣都沒了?虧得你送茶進去,不然,我以為自己肯定大禍臨頭了!”
一旁的技術部總監笑道:
“那哪是茶的問題!分明是人的問題,你應該問喬秘書,送茶的人是誰?”
喬楚勾唇,紅唇緊抿:“想知道?”
“當然!”眾人做聆聽狀。
喬楚笑了:“想知道就問總裁去!”
眾人無語,都很好奇,那個送茶的人到底是誰。
與此同時,蘇檀正在首飾店裡閒逛,她把柏文靜給叫來了。
“蘇檀,你要我給你什麼意見?”
蘇檀說要她給個主意,把她叫來首飾店,還好離醫院不遠,今天柏文靜也不忙,就來了。
蘇檀笑笑,對著櫃台裡的戒指道:
“我想買個戒指。”
“給誰?”
“還能給誰?”
“哇塞!蘇檀你要求婚?”柏文靜驚訝道:“不是吧?你這麼主動?”
“什麼跟什麼呀。”蘇檀失笑,晃了晃手上的戒指,“他給我買了戒指,我打算回他一個。”
“哇塞!鑽戒!不過怎麼這麼小顆?傳說中的總裁不是應該都送超級大鑽嗎?”
柏文靜總裁看多了,對封京墨期待很高。
蘇檀失笑,調出手機找了張照片給她看。
“他給我買了一顆大的,我嫌太大了戴著不方便,放在保險櫃裡收著,他又給我買了這顆小的,我尋思著給他回一個戒指,可我沒買過男戒,不知道男人戴哪種好看。”
她今早偷偷用頭發量了封京墨的手指,應該不會買錯。
“哇!這麼大的鑽戒!太壕了吧?”柏文靜眼睛都直了,“我活這麼大,隻在新聞裡見過這種大藍鑽,這戒指很貴吧?應該是拍賣會上拍的那種,看著都貴。”
蘇檀點頭,她知道貴,沒想到回去一搜,比想象中還要貴很多,怎麼回禮就成了問題,回便宜的,配不上封京墨的穿戴,回貴的,再貴也不可能比這顆鮮彩藍鑽貴。
蘇檀因此有些頭疼。
“那還用說嗎?買貴的,但是樣式最簡單的那種,男人嘛,尤其是封總這種眼光高的,肯定不喜歡花哨的東西,成熟穩重,他什麼場合都可以戴,不張揚,卻也配得上他的身份。”
蘇檀也是這麼想的,她不會買男戒,就叫柏文靜來給個經驗,畢竟柏文靜給男朋友買過戒指。
柏文靜看了一圈,最後把蘇檀拉出珠寶店,去了另一家奢侈品珠寶店。
這家是有名的首飾店,貴的男士鑽戒有那種老鷹頭的,十分浮誇,但鷹的眼睛是綠色,周邊鑲鑽,售價六七十萬,不帶鑽的則便宜很多,可這種戒指太鄉村非主流了,給不識貨的人看,鐵定認為是街邊打耳釘的地方,10塊錢一個買的。
蘇檀挑了一會,店員一開始沒理她,過了會看到她手裡的車鑰匙,殷勤地過來了。
“您好,小姐,有什麼需要我幫助的?”
“推薦款男戒。”蘇檀言簡意賅。
“要什麼價位的?”
“主要看款式,款式要簡單大方,不要太花哨,有鑽也不要太明顯。”
店員很快給蘇檀拿了幾個過來。
柏文靜看了一圈,指著一顆道:“這個怎樣?帶鑽,但是不是特彆明顯,看起來也簡單大方。”
蘇檀也看上了這個,不過這家戒指雖然出名,材質卻著實不好,就這個男戒上還有陶瓷成分,底部材質好像是18K白金的,勝在款式簡單,不顯眼,價格也合適,否則她一時半會,也找不出哪家店裡有這個價格的男戒了。
“這個多少錢?”
“八萬二。”
柏文靜知道這家貴,可沒想到這麼貴,她有種要把蘇檀拉走的衝動。
誰知蘇檀麵無表情掏出卡。
刷卡時眼都不眨。
柏文靜暗地感歎,貧窮限製了她的想象力。
蘇檀刷了卡,店員殷勤地笑笑:“小姐,您恐怕是我見過最速戰速決的客人了。”
蘇檀也笑了:“我買東西的速度真的很快?”
“快得不得了!”
蘇檀失笑,和柏文靜一起走了,出門,她來到一輛跑車前,柏文靜見了,又哇地尖叫一聲:
“蘇檀啊!你真是真人不露相!你什麼時候買的豪車?富婆呀你!”
蘇檀失笑:“他送的。”
“封總?我勒個去!封總不愧是霸總!對女人真舍得!”
柏文靜坐在副駕駛座上,左摸摸右摸摸,得出結論,蘇檀現在是真的富婆,等她和封京墨結婚,隻怕她真要飛上枝頭變鳳凰了,想到媒體動不動就會報道她和封京墨的消息,柏文靜便有種不真實的感覺,不過蘇檀過得好,她比誰都高興。
那會蘇檀父母忽然去世,蘇檀受了很大打擊,人瘦的脫了相,當時她看著很心疼,因此,她一直幫著蘇檀,提醒蘇檀好好學習,力求拯救學渣,誰知這個學渣沒幾個月功夫,醫術變好,人也變美,就連男人,都離婚找了個更好的。
簡直是要走上人生巔峰的節奏啊!
真好!
晚上,封京墨正在加班,蘇檀拍拍他的肩膀。
“嗯?”
蘇檀咳了咳,把戒指遞給他。
“你給我買那麼多東西,我實在不知給你買什麼,你把這戒指戴上吧!”
封京墨垂眸,視線掃過盒子中間的戒指,戒指款式很簡單,上麵有黑色的陶瓷和鑽石點綴,可因為鑽石看起來不算特彆亮,排列也整齊,倒也顯得款式簡單大方。
封京墨把鑽戒拿出來,戴在自己的左手無名指上。
意外地,竟然很合適!
一點不大,一點不小,顯然是提前量過他的尺寸。
“你戴錯手指了。”蘇檀提醒道。
“哦?有麼?”封京墨眼神發亮,一雙黑眸緊緊鎖住她,熾熱濃烈,又有著明顯的占有欲。
蘇檀微怔,卻見封京墨微勾唇角,淡聲道:
“我隻是……”
“嗯?”
“提前練習,早些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