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喬恩問道。
“我能感覺有一刻他放棄了自殺的想法,”珊娜眯起了眼睛,“但是緊跟著他再次受到了某種刺激。他的兩次自殺的動力——不一樣。”
喬恩慢慢拉開了他和珊娜的距離。
“那個時候他認識的人來了,”珊娜說,“我覺得那對他來說看上去是一種很強的威脅。我更傾向於將他的第二次自殺動力……定義為他殺。”
劉誌偉幾乎是立刻拿起了手機,搜出了一張圖片,放在珊娜和陸易麵前:“是這個人嗎?”
“沒錯。”珊娜比陸易更快開口。
“是柳意的經紀人。”劉誌偉說,“一定是星耀對他做了什麼……”
“也有可能是有人對他說了什麼。”珊娜咬住了自己的指甲。
喬恩忍不住說:“你為什麼要去阻止他?!你知道你自己的情況嗎?”
劉誌偉搭不上話,隻能在一旁擔憂地看著。
“我知道,”珊娜吐出一口氣,“可當你得知一個人要自殺的時候,你會選擇坐在家裡嗎?”
“我會!”喬恩憤怒地說。
“可我不會!”珊娜瞪著喬恩說道。
喬恩正要反駁,突然有什麼一瞬間閃過了他的腦海。珊娜的確阻止了她所知道的周圍所有的想要“自殺”的人——包括喬恩。
“我做不到看著彆人在非客觀的衝動下做出任何結束生命的抉擇,”珊娜麵無表情地看著喬恩,“但是如果在第二次選擇裡你還是做出了同樣的選擇,我會尊重你。”
喬恩一時陷入了沉默。
珊娜向後倒向床頭,說道:“至少情況不是最壞,我沒有失去所有的孩子。”
“……你說什麼?”喬恩和劉誌偉都愣了一下。
“陸易沒有告訴你嗎?我懷的是雙胞胎。我失去了其中一個,還有一個還算安全。”珊娜說道。
即使這麼說,她還是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的腹部,麵孔上沒有一絲明亮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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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方封鎖了現場。大規模的搜救行動在現場報警後不久就被組織起來,幾乎所有的媒體都來了。
新的消息和報道每時每刻都在往外發送,大橋上的監控畫麵由於距離太遠不夠清晰,隻能看到有人從橋上跳了下去,看不清到底是誰。
可查出自殺者的身份不會太久。
從這個高度跳下去,就算對於水性好的人來說都是九死一生,彆說水性不好的柳意。
儘管沒有人能夠確鑿地表明自殺者是柳意,可網絡上關於這位“死者”可能是柳意的小道消息已經蔓延了開來,目前的社交媒體內容可謂一片災難。
蔣修傑從橋上一頭冷汗的回來之後,就坐在公司的一個角落裡陷入了呆滯。他靜音了手機,因此無論多麼瘋狂的電話和短信湧入手機,他都沒有理會。
近距離看到一個人自殺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就算柳意沒有死在他的眼前,可當柳意跳下去的那一瞬間,蔣修傑的心跳都停了。柳意看他的最後那個眼神,帶著深深的恐懼和解脫的快意。
柳意跳江之後,蔣修傑一時之間站在那兒一動不動,朱陽文讓他帶來的幾個“保安”有條不紊地飛快離開去聯係搜索工作,就像例行公事一樣,行動快速麻利。
蔣修傑不知道柳意到底害怕什麼……又或許他知道一點。
他帶了柳意將近十年,接手柳意後,就像許願和華驍互相成就了對方,柳意的成功也成就了蔣修傑。他在整個星耀的經紀人資曆裡都是最高的人之一。他沒有想到有一天這個認識了近十年的人會在他麵前從幾十米高的大橋上一躍而下。
他出發的時候還打算好了怎麼教訓柳意,怎麼應付對方對於六月份的款項的問題,還有怎麼隔離他跟老江——這些都是朱陽文需要他做的。
他沒料到柳意就這麼以這樣一種最輕鬆也最困難的方式擺脫了一切。
蔣修傑渾身發冷,一個人在角落裡坐了很久。一旁的手機亮了十幾次,他都沒有接,直到有人突然打開了他這個隔間的門。
“蔣哥?你怎麼在這兒呢?!”拉開門的助理驚訝地叫道,“老板都快找你找瘋了!”
蔣修傑撿起手機站了起來,站起來的時候才覺得自己雙腿發軟,背後都濕透了。
他在助理麵前緩慢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著,衝對方點了點頭。他發不出聲音,因為一發聲音,就會被對方察覺到自己嗓音的顫抖。
他鎮定地走出了小小的隔間。
可當他走出隔間、穿過辦公桌椅、走進電梯後,電梯沒有上升,反而一路下降到了一樓。電梯的門一開,蔣修傑突然猛地衝出電梯,躥過整個大堂,一頭紮進了室外的熱空氣裡。
他在街道上狂奔起來,腦海裡隻有一個念頭——離那個地方越遠越好!,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