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護天晴和小楊。”錢有前說。
“你要去哪!”最先發出聲音的反而不是許庭,而是小楊。她一把抓住錢有前的胳膊,緊張又崩潰地問,“你答應過天晴的……你答應過做他一輩子的爸爸的……你不能走……你……”
錢有前看著她沒有作聲。
小楊的眼淚都掉了下來:“有錢……你不能走……”
錢有前將自己的胳膊和袖子從她的手裡一點點抽了出來:“楊萍,我跟你說過很多次了,我這輩子,就是為了給我表妹報仇才活到了現在。我以後怎麼樣,都不要緊,隻要趙澤霖能下地獄。天晴永遠都有一個爸爸,我永遠愛他,但是哪個父母都不能永遠陪伴自己的子女,我得先走一步了。”
小楊突然用力抱住了錢有前,緊緊箍住了他的腰:“可是我也需要你!我也需要你啊!”
錢有前的臉色冷了下來,他將小楊的手指一根根掰開:“我們是因為互惠互利的關係在一起的,我給了天晴父愛,也給了你自由。我也警告過你,不要跟我交情太深,我沒有多餘的能給的東西了。”
小楊看著錢有前起身,不知所措地被甩在一邊發愣。
許庭心驚肉跳地看著錢有前:“你想去哪裡?我可以送你。”
錢有前現在這個狀態孤身一人出門很危險,可是他卻不能留在這裡讓彆人發現他回來過。
“不用了,我自己走。”
他忍住心裡的痛苦看了小楊一眼,將一個u盤交到了許庭手裡,對他說:“好好利用,機會……實在不多。”彆說不多,可能一次都沒有。錢有前離開得無聲無息,小楊被許庭拽住,捂著嘴哭得發不出聲音來。房間裡的孫天晴卻一直安安穩穩地睡著,還做著爸爸回家了的美夢。
許庭攥緊了手裡的u盤,將快哭昏過去的小楊安撫在房間裡睡下,才鎮定地離開房子來到車裡坐下。他坐好之後冷靜地想了好一會兒。錢有前目前同他們的消息不對等,不知道他們手裡已經有不少東西了,這些東西隻有一份都不至於讓趙澤霖和那一大幫人連泥帶土連根拔起,可是放在一起——
許庭拎起手機打了個電話。
-
許願的手機亮了。隻不過因為是靜音,他隻能看到上麵的來電顯示。他也沒管,快速按了,顯示了他對對麵坐著的人的尊重。
“有要緊事就接吧。”對方說。
“沒事,我兄弟逮著找我懟家務事呢。”許願隨意地說,“特煩,就不想接。”
電話沒再來了,短信倒來了一條。許庭的短信隔著手機傳到了許願的手機上。許願坐在餐桌前看了一眼亮起的手機,又毫不留情地將它按滅了。
對麵的人說:“大忙人啊。”
“嗨,還是我弟,這會兒問我在哪兒呢。”許願笑了笑。
“那咱們把話攤開說吧,”那人將手裡的煙頭撚滅了,“我們也是老交情了,你弟弟是劉誌偉的經紀人,劉誌偉又跟我老師的侄女挺有關係,照理來說兩邊的人情都來了,我得幫你們一幫。可這件事如果不鬨大,你們很難成功。我們國家的明星啊,對粉絲群體的影響力是非常大的,你想這麼沒理沒據一鍋端了——”
“這還不夠嗎?”許願誇張地挑起了眉毛。
“不夠,真不夠,”對方說,“你是可以把朱陽文拉下水,但是拉下其他的,就不夠了,你想把所有人一網打儘,不可能,除非你搜集到了更重大的證據。但是你有人脈,他們也有,幾份合同是可以立案,但是怎麼調查下去,怎麼個結論,回頭會不會再次上訴,都是有變數的。你以為我們不知道這些東西存在啊?都知道,沒人發現也不會整改,問題矛盾不突出就不會有解決辦法。現在社會呢,有個東西不錯,叫輿論,有時候民眾一群情激憤,很多事就不得不做了,但是怎麼讓他們群情激憤,憤怒什麼,都是挺有講究的,你懂這個。現在我看來,你這個事虎頭蛇尾的概率大,我是能幫你立個案,可接下去的程序呢,不歸我一個人管。”
許願喝了一口酒。
對方見許願不說話,說道:“這樣吧,我把你推薦給我的老師。他也許聽馮伊說過幾次劉誌偉,願意看在這個份上搞這個案子。他為人你也知道的,他要是覺得行,那就是行。”
這個回答給得很勉強,也非常敷衍,許願的臉上沒有什麼笑容。
他剛將杯子放下,手機屏幕又亮了。他看了一眼信息,這一回沒有按滅。他的嘴角微微翹了起來:“哎,要什麼來什麼。你說事兒不夠大——大的來了。”
對方楞了一下,看向許願,隻見許願拿起手機,捏在手裡摸索著,吊兒郎當地問:“人口販賣管嗎,檢察官?哦,現在我應該去問問馮檢察官。”,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