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四點,中國。
深夜裡,陸易接到了一通電話。因為珊娜的孕期,陸易將鈴聲調成了震動,可在淩晨四點這個時候,他通常睡得很淺。手機的震動聲驚醒了他,他一伸手迅速掛斷了電話,看了一眼屏幕上顯示的名字。他的眉頭皺了皺,輕手輕腳地從床上起來,將珊娜的被子掖好,離開了房間。
外麵的天色還很暗,晨光微微染紅了夜幕,他回播給打來電話的號碼:“發什麼什麼事了嗎,莫娜?”
……
珊娜在陸易回來的時候被驚醒了。天色已經亮了,她最近變得很嗜睡。她迷糊地睜開眼睛,看了一眼陸易,握住他伸過來的手說:“你去哪兒了?”
“我哪兒也沒去,”陸易說,“你想喝點什麼嗎?”
珊娜漸漸清醒了過來,她感覺到陸易的手是冷的。她躺在床上,盯著陸易問:“你要去哪兒?”
“我哪兒也不去。”陸易又說。
珊娜盯了陸易一會兒,慢慢地坐了起來,她說:“我想喝水,想吃烤得又軟又熱的華夫餅,還要一杯新鮮的牛奶。”
陸易吻了吻她的額頭,手放在了她已經隆起的小腹上:“那她想吃什麼?”
“嘿,你怎麼知道是她而不是他。”珊娜彎起了嘴角。
“我當然知道,”陸易說,“因為我們的男孩兒得保護自己的妹妹,被留下的一定是‘她’。”
珊娜的眼睛垂了下去,又微微彎了起來:“你怎麼知道原來的是一男一女?”
“我記得你說過,如果母親很漂亮,她有女孩兒的幾率會更大,如果父親很有勢力,那麼生男孩兒的幾率會更大……我至少有錢讓你生一對雙胞胎,而我知道我的女朋友很漂亮,非常漂亮,”陸易說,“他們至少也得有一個女孩兒。”
珊娜忍不住笑了一下:“那麼你的小女兒現在還想要吃半份華夫餅。”
“我現在就去烤,”陸易又吻了吻她的額頭,接著又重複了一遍,“哪兒也不去。”
-
莫娜掛掉了電話。她一個人坐在自己的客廳裡,沙發邊上隻開了一盞落地燈,麵前的茶幾上有一杯紅酒。她對陸易給她的答案並不意外,可正因為不意外,她的眉頭才皺了起來。
沒有颶風的喬恩……
莫娜在颶風工作了八年,她的青春和輝煌都在這個企業裡。可在喬恩的時代裡,整個外界沒有多少人知道莫娜,直到喬恩離開。新產品的發布會因為喬恩的缺失成了她的任務,她站在發布會的演講台上,告訴世界颶風的新產品,現在大眾們說的不再是:“喬恩今年的新係統……”
而是:“莫娜今年推出的新服務……”
現在所有人都知道她是颶風的ceo,而不是喬恩。
時代變了。
曾經所有人都是喬恩的信徒,可當信仰本身拋棄了他的信徒,信仰自然也就失去了他本身的地位和擁護。
這是雙方相互的拋棄,有人已經先一步邁了出來,為了占有對自己更大的利益,還有許多人站在那條臨界線上遲疑。
莫娜知道自己就站在那條線上。
她曾經是喬恩堅定的擁護者,她像所有人一樣將他當做了神,可有一天她發現這個神並沒有那麼強大,而她甚至可以取代神的地位。
莫娜的年紀比喬恩更大,她快要四十歲了,她將自己最強也最多的經曆拋給了颶風,她沒有愛人也沒有孩子,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驅逐喬恩能獲得她想要的東西。
莫娜抿了一口紅酒,眉頭皺得更深了。
她很了解喬恩。喬恩是個天才,任性妄為,卻也天賦過人。他建立颶風並不輕鬆,可卻也比彆人容易得多。他一旦工作就不分晝夜,他也有很嚴重的抑鬱症。
莫娜沒有參與他建立颶風的初期,但是她看到了喬恩如何運營整個帝國。喬恩認真地運營他的帝國。
莫娜又抿了一口酒。她用兩根手指托著頜骨和太陽穴,沉默了很久。
喬恩也是她的朋友。
莫娜沉默了好一會兒,將酒杯放在了桌上,關掉了落地燈。可她沒有離開沙發,就坐在那兒,一動不動。,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