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很簡單啊(2 / 2)

她想摸摸看,也不給她碰,躲來躲去,玩了好一會兒她才遲鈍的抬起頭,瞧見了一個躺在河邊樹上懶洋洋的人。

那人手裡拿著扇子,遮了大半麵容,隻一雙狹長的眼睛叫她記憶猶新。

那時她還小,隻有一個念頭,可真好看。

那人用好聽的聲音,慵懶地問她:“怎麼回事,一天天的,招惹誰了,被人打成這樣?”

她誠實回答,“因為太拽了,彆人看不慣,所以挨揍了。”

她輩分高,又被師父重用,潛力也大,將來很有可能是化神期的尊者。

很多人想討好她,送禮她不收,拉攏她不管,站隊她也不站,久而久之便有人說她敬酒不吃吃罰酒。

還沒當上尊者呢,已經這麼拽了,以後當上還了得?

於是大家合力,想讓她活不到成為尊者的那一天。

有一次師父不知道是不是發現了,突然說都是磨練,想爬得高,底下必須有踮腳的石頭,跨過了她便是強者,跨不過她隻能是彆人的踏腳石。

撐不住可以告訴他,但他希望她能頂住,成為萬中無一的至強至堅之人。

那時還小的她聽不出來這句話對應的是哪方麵,也倔強,決定靠自己解決,從來不說與師父,一直默默忍著,憋著,等著將來拿他們當墊腳石。

沒跟任何人講,但漂亮的小哥哥僅是小小的哄了幾下,她便和盤托出,將什麼都抖了出來。

漂亮小哥哥給她出主意,教她怎麼反擊,如何智取,讓她們怕她,再也不敢。

他每天都在那顆樹上歇息,隻要出太陽,天氣合適,幾乎從不落空。很小時養出的習慣,那顆樹被他壓出了一個很適合躺人的弧度,第一次她挨打來這邊擦洗血跡的時候他就知道,一直沒有出現而已。

直到她傷的越來越重,才忍不住問問怎麼回事?偶爾也會幫她上藥,擦一擦後麵夠不著的地方。

他還用尾巴卷著她上去待過,坐在他懷裡,玩著他毛茸茸的尾巴。

偶爾好奇,摸他的耳朵,他也無所謂的躺著給揉。

無論什麼時候過來,基本上都能找到他,有時候趴著,有時候靠著,用一把扇子遮著麵。

尾巴長長的墜下來,她揪一揪他就知道她來了,用輕鬆懶散到了極致的語氣和她說話。

一雙眼始終半睜半合,嘴角永遠都是上勾的,不管什麼時候看他,心情都好像很不錯的樣子。

她一直覺得他沒有煩心事,又或者說沒有什麼能讓他放在心上,他已經強大到可以無視所有,像一顆欣欣向榮的大樹,時刻展著自己綠油油的葉片,然而他們僅認識兩年而已,他便叛變了。

從太清宗離開,入邪去了極寒之地再也沒有回來。

他倆甚至都沒有告過彆,最後見的那一麵一切都很正常,他還是那個樣子,笑吟吟地問她近況。

她坐在他懷裡,靠在他雖然消瘦,卻格外有安全感的胸口,一則一則回答,想到什麼說什麼,相識這麼久,最大的變化就是用他教的法術和法子後,同齡人不敢再欺負她。

修為比她高太多的不知道是不是顧慮著師父,化神期太強了,他們乾什麼都瞞不過他。

其實那些小欺負師父應該也知道,隻是為了磨練她從來沒管而已,但大概都在他的控製內,所以高階的師兄師姐們和其他修士從來不敢過分,最多私底下為難為難而已。

要說唯一怪的地方,便是漂亮小哥哥讓她閉關,叫她到金丹期再出關。

那時想不通,現下琢磨著,應該是他走的預兆吧,怕他不在,她又會被人欺負,到了金丹期後再想欺負她就難了。

她那會兒小,不懂他的用意,沒有聽話,隔天還來,那顆樹上已經沒了人。

第三天,第四天,一直過了千年,始終沒見他回來。

千年實在太久,那顆樹幾經變化,已經恢複成原來的模樣,將他留下的痕跡徹底抹除。

如果不是最近師父出關,要將他抓回來,或許她還尋不著他。

這千年她修為上來後好幾次試圖找他,但他行蹤詭異,從來不在人前顯現,而且有千張麵孔,每個人見到的他都是不一樣的,沒人知道他的真麵目。

也因此,叫她次次無功而返。

隻有師父修為在他之上,又留過他的魂燈,一眼看破他的偽裝,將他逮住,破了那層虛幻,露出真麵目。

她還記得那天的景象,已經被稱為邪尊的人扮作一個嬌俏的女子,肆無忌憚的混跡在人群裡,挑選著上好的凝脂膏,染了蔻丹的指甲,和他一身的打扮,精致的叫人無法和殺人無數的尊者關聯在一起。

然而師父一招逼得他現形,化神巔峰的實力瞬間將整個城清空,天道桎梏降臨,五方圓鎖為輔,沒費太大的勁便將他拿下。

彼時他可能還沒有反應過來,又是突然被襲擊的那個,師父卻是準備了許久的,修為還比他高,就像一百萬的兵馬打五十萬的,還用上偷襲,五十萬兵馬的那個自然鬥不過一百萬的,這才有了今兒這幕。

玄朱是個記恩的人,小時候他幫了她太多太多,那恩不還,對她今後的修煉影響很大,如今這便算是報恩吧?

“因為什麼?”闕玉等著下文。

“因為你父親是我師父,師父對我很好,所以我要照顧你。”她沒有說關於他倆的事,既然忘記了,說明對他不重要,不重要的東西,沒有必要讓他想起來。

闕玉挑了挑眉,本能覺得不止,不過他沒問,倒不是不想,是有心無力,不知道為什麼,眼皮子沉重,有一種掙不開的感覺。

他好像有點困,想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