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就差一點(2 / 2)

心裡那點疙瘩去了,舒舒服服躺在小床上,手裡不閒,挨個把角落的小水球和小火球摁了一遍。

摁完才發現小門上的鎖,拉過來瞧了瞧,就是普通的小法器,下麵還有鑰匙,他擰了擰,可以使,應該是給他鎖門用的?

小玩意挺不錯,闕玉沒怎麼猶豫便將鑰匙拔下來掛在自己手腕的五方圓鎖上,反正已經吊了鈴鐺,不在乎多掛一個。

弄好後在床上滾了一圈,重新趴回有陽光的地方,下巴處墊了個枕頭,窩在鬆軟的被子裡,懶洋洋曬太陽。

邊曬邊想,他和小丫頭之間絕對沒有那麼簡單,很有可能以前認識。

這幾天他隻要閒著便到處打量,發現她是個極其節儉的人,被人擊破的法衣都沒有丟過,還藏在衣櫃裡。

許多年前腿腳不利索的傀儡獸也在,船裡的諸多東西都是舊物,那個燈台怎麼看怎麼老,有些年頭。

她這種節約到了骨子裡的人,最近沒少添東西,被子枕頭,衣裳鞋子,床頭後的架子上還多了些書,桌子上出現了花瓶和花。

如果所料不錯,都是因為他才加的,被子和枕頭等物是怕他冷,書是怕他無聊,花瓶和花,看了心情會好?

無緣無故的,又是清冷淡然的性子,不可能對他這麼照顧,絕對有淵源。

一千零八歲,他一千年前入邪,那會兒她才七八歲?

他喜歡小孩子,小孩子單純可愛,不會因為他半妖的身份而鄙棄他,即便有人跟他們說,他的母親是個狐狸精,他也是,妖都該死,他的母親又勾引的誰誰誰拋妻棄兒,不能跟他玩兒。

然而隻要他衝他們笑一笑,他們又會乖乖的說,就玩一會兒,沒事的。

於是歡歡快快的跑過來,挨個要摸摸,要抱抱,要飛飛。

他閒著沒事便逗他們玩兒,太清宗十個小孩裡有九個愛跟他鬨兒,他也分不清楚誰是誰,哪個是哪家的,反正陪著玩兒便是。

他們玩遊戲,他玩他們,大家都很開心。

他認真回憶了一下,沒有找到一個叫‘玄朱’的小朋友,也許從來沒告訴過他名字,也許摻合在小朋友裡,叫他分辨不出。

遲早會知道的,他並不著急。

闕玉垂了垂眼皮,禁不住又打起了瞌睡。

他最近很容易疲憊,腦袋昏昏沉沉,身上越來越無力,偶爾盯著不遠處桌子上的花,都有一種想塞進嘴裡嘗嘗看什麼味道的想法?

雖然不知道出了什麼問題,但他曉得肯定不正常。

也許是要死了?

闕玉眼皮子越發沉重,沒撐多久便睡了過去。

夜晚月亮在正南方時,玄朱聽到了身後的鈴鐺響,闕玉似乎起來了,手裡拿著一顆三昧真火,從小床上爬起來,往衣櫃那邊走。

她沒看,但是聽到了動靜,腦海裡仿佛有什麼東西,清晰地捕捉著他的每一個動作。

他先打開了下麵的衣櫃,可能在猶豫今兒要不要睡這裡,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很快又將櫃門關上,拉開了上麵橫櫃的小門,踩著桌子剛要上去……

船艙裡忽而傳來一聲重物墜落的動靜,隨後是闕玉因疼痛輕輕呻.吟的悶哼。

玄朱驀地睜開眼,朝身後看去。闕玉摔倒了,從橫櫃上掉下來,栽在桌子和板凳中間,一雙眼閉著,麵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他現在很脆弱,玄朱沒有輕易挪動他,先用神念包裹好,將他輕輕地舉起,從船艙裡挪過來。

檢查過身上完好,骨頭沒裂,也沒有重傷,僅被磕出了青紫才伸出手,接住了墜下來的人,正好跌進她懷裡。

她閉上眼,周身靈力運轉,往他身上湧,流光閃過,彙聚在他體內,大概一刻鐘後才停下,那些磕破了皮和大大小小的青紫已然消失不見。

被靈力衝刷,洗去了瘀血。

不過人好像還沒有緩過來,一雙眼依舊閉著,腦袋倚在她肩上,氣息微弱。

她輕聲問,“你怎麼了?”

為什麼虛成這樣?

狐狸最是靈活輕巧,一開始接到手的時候,人也十分精神,僅幾天而已,已經連橫櫃都爬不上。

平日裡慵懶愜意的人此刻無力的倒在她懷裡,衝她搖了搖頭。

他也不知道。

玄朱神念放開,朝地麵探去,她是元嬰巔峰,實力又不止,神念強大,即便人在千米的上空,底下的諸多動靜隻要她想,也逃不過她的掃視。

她很快找到一個很小很小的鎮,不是她要去的曲溪鎮,不過現在這種情況也管不了那麼多,先尋個醫師看看再說。

船很快停在小鎮不遠處,玄朱收了道器,抱著他去覓醫師。

運氣還算好,在跑了兩戶人家後成功找到了一個因為年紀大、已經不乾了的老醫師,她出了大價錢,他才肯瞧一瞧。

是治愈係的,給闕玉輸了許多靈力,闕玉還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樣。

玄朱怕有什麼遺漏,把他受過傷和法力儘失的事都道了出來。

醫師內視過一遍後道沒有內傷,外傷也沒有,身體很健康,不該這個反應。

玄朱恍惚間意識到,那日師父留手了,並沒有真的打傷他。其實她自己也掃過他的身體,的確沒什麼問題,經脈根骨各方麵都是完好的,隻是比平時虛而已。

“是不是吃壞了什麼東西?”老醫師望著她,手伸出來,“把他最近食用過的都拿來我看看。”

玄朱搖頭,“他沒吃過東西。”

老醫師震驚的看著她,“他法力全失你不喂他吃東西?”

玄朱沉默了,沒有說他先天靈體的事,怕老醫師根據隻言片語猜出他的身份。

他是個築基期的修士,已經活了幾百年,這個年齡都是老狐狸,不得不防。

老醫師瞅瞅她,又看了看病床上躺著的人,歎息一聲,從儲物袋裡掏出一顆辟穀丹,塞.進闕玉嘴裡。

剛咽下肚,闕玉臉色便好了許多,氣息也強勁了不少。

醫師把那一整瓶的辟穀丹都給了她,“隔三天喂一次就好,沒大毛病,就是餓的。”

玄朱:“……”

闕玉沒栽在師父和覬覦他的人身上,差點倒在她手裡。

好不容易熬過了寒冷,險些便被她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