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風寒未愈,唐突了老夫人可怎麼是好。”謝明意掃了她一眼,心中對鎮北侯府愈發不耐。
“是。”劉嬤嬤敏銳地感覺到今日夫人態度有些冷淡,聰明地不敢再說。
“細雲,將我的嫁妝單子拿來。”謝明意換了一身輕軟的衣服,半倚在貴妃榻上,開口對著婢女說道。
之前她雖故意說要江宛宛到侯府做妾室,但若是鎮北侯和江宛宛真的有了首尾,她可忍受不了一對狗男女在她麵前卿卿我我。
鎮北侯還未歸來,她要早做盤算,先清點下自己的財產吧,到時也好掰扯。
細雲覺得自家小姐病了一場好似變了一個人,不過今日同那世子妃講話真是痛快。聽到小姐說要嫁妝單子,迫不及待地遞上去。
“小姐,老爺和夫人寵您,嫁妝也十分豐厚。”
謝明意嗯了一聲,手下翻著一頁又一頁的冊子,心情慢慢變好,嘴角瘋狂上揚。舒服,看著這麼多的田產、首飾、金銀,她今日因著江氏心中的那點不痛快瞬間不翼而飛。
原身的父母可是將她當做眼珠子來疼,看不得她受一點委屈,為了不讓鎮北侯府輕視,牟足了勁準備了上百抬的嫁妝,幾乎將太傅府掏空。
謝太傅為官清廉,對女兒卻是毫不吝嗇。謝明意歎了一句世上還是父母最靠譜,明日她回府一趟探一探謝太傅的口風,今日的壽宴太傅夫人未出席,說不定又病了。
“收起來吧,我先去小憩一會。”原身的身子還是太弱了,日暮未落,謝明意就感到一陣困乏,打了個哈欠往內室的床榻走去。
她雙腿盤在床上,先做了一套伸展筋骨的運動,才闔上了眼睛睡過去。要想身體好,鍛煉是必要的,她這幾日臉色稍好就有這方麵的原因。
睡意昏沉,垂下了床幔,謝明意半側著身子睡的還算安穩。
然而,漸漸地,她仿若在夢中聞到一股麝香和檀木香混合在一起的氣味,那氣味直直地往她的鼻中鑽,不容人拒絕。
她感覺有些熱,手下扯了扯輕薄
的衣領,嘴中嚶嚀一聲,臉也不知不覺染上了紅暈。耳邊響起清脆的撞擊聲,好似是金屬,謝明意終於掙紮著睜開了眼睛。
她呼了一口氣,將臉頰上的濕發撥到耳側,伸手撩開了床幔,半闔的眼睛帶了幾分迷離,直直地對上男子衣衫大開的胸膛。
古銅膚色,隱約可見的結實腹肌,撲麵而來的麝香氣,謝明意呆呆地盯著,咽了咽口水。良久,感受到一抹危險的視線,她才緩緩往上看去,正與一雙狹長幽暗的鳳眸相對。
床幔之前,於外多日的鎮北侯祁朝暉解了厚重的盔甲,隻著了墨色的裡衣。聽到身旁榻上的聲響,他鳳眸微眯看過去,睡的鬢發微亂的女子醒來,小臉紅紅的,盤腿坐著,眼睛毫不掩飾地盯著自己。
倒是比之前膽大了許多,他挑眉收回了視線,隨手將裡衣脫下,轉身進了淨室沐浴。
直到寬肩窄腰還有那不容忽視的大長腿消失在自己的視野中,謝明意才回過神來。這人是,鎮北侯祁朝暉。
狗男人他回來了?
謝明意將美色拋棄到一旁,柳眉微蹙,喚了外間的婢女進來。
“侯爺何時歸來的?”她緩步走出內間,朝外看了一眼天色已暗了。
“侯爺歸來大概有兩刻鐘了,夫人您正在安睡,奴婢便未喚醒您。”細雲想起冷麵的侯爺就有些怕,他不僅身材高大有壓迫感,渾身還帶著淡淡的血腥氣。
“傳晚膳吧。”謝明意垂下眼眸,暗中思索著如何和男人相處。剛才對視一眼,她便有感覺,這人眼厲不好惹。
“是,夫人。”細雲和劉嬤嬤吩咐下去。
府中廚房聞得侯爺歸來,人人都繃緊了心神,不敢像往日侯爺不在時對正院散散漫漫的。僅過了一刻鐘,熱氣騰騰又精致用心的膳食就端了上來,不僅種類分量多,就連用料也珍貴許多。
細雲見此忍不住朝廚房的人瞪了一眼,當真是見人下碟子。小姐病時,廚房那些眼睛長到頭頂的下人還送來油膩的肉食,如今侯爺回來,就用心了。
幾乎是膳食剛擺好,內間的鎮北侯就不疾不徐地邁著步子出來了。
謝明意聞聲看過去,隻見男子劍眉鳳眸,五官俊美深邃,繃起的下頜隱隱帶著幾分冷硬肅殺。他身形高大,行走間似是一隻矯健的黑豹,威迫感很足。
怪不得,這府中的下人都畏懼他,而剛喪夫的世子妃江氏也立刻惦記上了他。
位高權重的侯爺,也是高高在上的掌控者。謝明意眼皮一跳收回了視線,心中下定了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