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明意聽在耳中,眼中有些複雜,鎮北侯府勢大,的確讓有些人不敢輕舉妄
動。說到裴後,她從原身的記憶中得知,皇後娘娘是聖上的原配嫡妻,深得聖上愛重,但無奈多年無子。後宮之中,麗嬪育有皇長子安王,賢妃育有皇二子肅王,柔妃育有皇三子魏王。
原本麗嬪雖育有皇長子但出身低賤,賢妃雖家世煊赫但聖恩淺薄,柔妃雖得太後支持但魏王性情暴戾。如此這般,後宮和朝堂保持微妙的平衡,縱使裴後無子也安坐皇後之位,妃嬪皇子暗中較量儲君的位置對她也無太多戒備。
可幾月前裴後與宮中暈倒竟被診出有了兩個月的身孕,一時間後宮朝野皆嘩然,若是裴後誕下皇子,這可是名正言順的嫡子,當之無愧的儲君人選。
更何況,聖上向來寵愛裴後,愛屋及烏也定然看重裴後的子嗣。
安王、肅王、魏王都已成年出宮立府,見此都急了,一致將矛頭對準了裴家和宮中的裴後。可裴後被皇上護的緊實,他們下不了手,於是裴家首當其衝被盯上了。
謝明意知曉謝太傅是一心為君之人,受了禮教教育,心中尊崇的必是嫡子正統,站在裴家不意外。可裴後腹中是男是女還未知啊。
“皇後娘娘還未生產,腹中是皇子還是公主無人知曉,王爺們和父親都太操之過急了。”她凝眉有些擔憂謝太傅,在心中喟歎謝太傅是位好父親,明明在朝中需要鎮北侯的助力,也支持她與祁朝暉和離。
“陛下太過於小心謹慎了,所以裴後腹中定是位皇子,朝臣們心中也有數。”祁朝暉目光幽深,低聲道,“再過不久,風浪就要來了。”
謝明意垂下眼眸,裴後既然快要臨盆,如果誕下嫡子,朝中臣子定有不少人支持。“侯爺可也看好四皇子?”她裝作不經意地套話,他手中握有兵權,在儲君之位的選擇上定然說得上話。
聞言,祁朝暉轉頭看她,淡聲道,“儲君之位爺不摻和,爺是武將,隻做保衛大楚之舉。”目前朝中局勢還未明朗,不值得他重視。裴後誕下皇子又如何?能在聖上在位時平安長到成年,才有資格爭那皇位。
不過,他的視線落到女子的腰身上,泛了一絲波瀾,他今歲二十有六,也是時候考慮子嗣了。
謝明意哦了一聲不再言語,心中
卻是不信男人的。他手中牢牢地握著兵權不撒手,如今皇子爭位拉攏他還無礙,等到若乾年後新皇登基,怕是第一個開刀的人就是他。如果要保得侯府安穩,在皇位的歸屬問題上他定然會插上一手。
她漫無目的地在男人的背上搓來搓去,也就錯過了男人投注在她身上的視線,灼熱而危險。
“好了,便到這裡。”聽到男人喊停,她迫不及待地將布巾一丟,轉身就要離去。
“妾身告退。”謝明意隨隨便便行了一個禮,極儘敷衍。
身後傳來嘩啦嘩啦的水聲,她毫不猶豫地跨出了淨室,往內室走去。然而手剛打開門,斜裡突然伸出一雙大手攬著她的腰,謝明意感受到背後的熱意,眼皮猛跳。
正房之中下人們都依命退下了,燭光搖曳,隻能聽到劈裡啪啦燭花燃燒的聲音。床鋪婢女們已經準備好了,祁朝暉擁著她倒在床榻上。
“侯爺,您今日飲了酒,還是先行歇息吧。”謝明意死命撥著他的手臂,和離勢在必行,無非是時間快慢的問題,她可不想再和男人多上一層關係。
祁朝暉目光暗沉,一手製住她的動作,壓在她身上居高臨下看她,“夫人和爺成親三年未有子嗣,侯府人少,你要多用些心思。”
之前還不覺得有什麼,方才說到裴後的孩子,他意識到居然自己還未有孩子。若是能和小夫人得上一個肥嘟嘟的嬰兒倒也不錯。
“母親提到納妾之事,就是用的這個借口,若你能懷上孩子便能堵住她的口,也不必衝著爺使小性子。”他邊說邊將床幔放下,光線瞬間變得昏暗起來。
謝明意咬唇瞪了他一眼,冷笑一聲,開口說道,“侯爺與我成婚三年來歸府不過數次,妾身一個人要如何有孕。”明明是這狗男人冷淡,居然倒打一耙將過錯怪到她的頭上,要不要臉。
祁朝暉聞言眼皮掀了掀,低低笑了一聲,“夫人原是因為這個心情不虞,這次裴後產子,爺暫時會待在京中。”
言下之意便是他有的是時間陪她。
謝明意敏銳地感覺到氣氛有些不妙,她挪了一下身體,碰到某處臉色微變。
“祁朝暉,你我之間不僅是這個問題,還有你的舊情人江氏。江氏你也同我解釋一下,嗯?”她冷了臉,憤然指責他。
氣氛刹那間冷凝,祁朝暉皺著眉頭鬆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