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2 / 2)

“不過,和離看上去是雙方的緣故,可這世道對女子嚴苛,在外人嘴中就是你被鎮北侯府休棄。你嫁入侯府三年無所出你婆母想要納妾也是人之常情,當年若不是你父固執,如今府中早就有後了。至於你婆母的打算也算不了什麼,妾室終究是妾室,越不了你的地位。”

她這一番話何嘗不是當年對雲夫人說的那般,當然雲夫人不願,謝太傅也反抗了辛老夫人的決定。

舊話重提,對象換成了謝明意。

謝明意蹙了眉頭,定定的看著辛老夫人,開口,“祖母,我是您的嫡親孫女,您卻要為我的婆母說話。真是令人匪夷所思,婆母敢以休棄逼迫我納妾,對我這個兒媳就為存好心。若是妾室的兒子承繼侯府,又有老夫人做後盾,我會過上怎樣憋屈和淒苦的日子您有想過嗎?”

“明意知曉您對父親無子一直耿耿於懷,可難道我這個女兒就不是父親的後嗎?”

麵對謝明意的質問,辛老夫人渾濁的雙眼帶上一抹怒意,恨恨道,“你是女子,終究是外姓人,算是什麼後?!”

她氣息不穩,顯然是怒火集聚與胸,身後的婆子見狀連忙輕拍她的後背為她順氣。

“大小姐,老夫人近日身體有些不適,您就不要頂撞她了,聽長輩一言,勝讀十年書啊。”婆子都知道老夫人的心結,有些埋怨道。

“這女子離了婆家可如何過活,老夫人也是為了您好。”

謝明意嗤笑,往往對女子最為苛責的也是女子,她就不明白了祖母也曾經曆過被婆家厭棄的苦楚,為何還要讓她忍下去。

“祖

母此言差矣,我是父親千嬌百寵的女兒,太傅府的千金。先不提再嫁有大把的男子供我挑選,即便是召個贅婿也無甚難處。我本就被父親記在了族譜上,日後召了贅婿,誕下的子嗣姓謝,怎麼就不能算是謝家的子嗣呢?”

謝明意不慌不忙地說出了應對辛老夫人的打算,“和離又怎樣,我有父母親庇佑,有嫁妝傍身,比在鎮北侯府的日子都要痛快地多。”

辛老夫人聽到贅婿一話枯瘦的手一頓,緊緊地盯著謝明意,“你說的可是真的?”當年謝太傅寵愛獨女,為顯示對她的看重不顧族人反對將她記在了族譜上,若是她的孩子姓謝……

辛老夫人頓覺心胸開闊,她深深地看了一眼一旁的神龕,沉聲道,“鎮北侯府肆意妄為,未將我謝家放在眼中。和離之事就這樣吧,廚房煲的燕窩粥端來讓小姐喝。”

婆子們麵麵相覷,驚訝於老夫人轉變之快,恭聲應是。

謝明意見此有些無語,子嗣香火就那般重要嗎?人生在世幾十年,活的舒心快樂,豈不是更好?

她第一次頂著祖母慈愛的目光,有些不自在地喝完了燕窩粥,正要出口告退,雲夫人身邊的大丫鬟就匆匆過來了。

“請老夫人安,小姐安,鎮北侯到府上了,老爺和夫人喚小姐過去。”

謝明意神情淡然,用手帕擦拭了唇角,頷首起身,祁朝暉來的還真是快,隻是不知他是為了哪方而來。

“你不必去了,老身親自去同鎮北侯說。吳嬤嬤,送小姐回清桐院休息。”辛老夫人有了盼頭,現今鐵了心要斬斷謝明意的退路。她怕孫女性子軟,三言兩語就原諒了鎮北侯。

謝明意垂下眼眸,未作推辭,原本她也不想麵對狗男人。她這位祖母為了謝家有後定會達成和離之事,當然不是因為心疼孫女。

太傅府前院,氣氛冷凝,謝太傅同雲夫人坐在主位冷著臉一言不發,祁朝暉陪在下首心中沉沉。

方才他策馬到了太傅府,謝太傅應是料到他會到來,直接命人在府外迎候。

至始至終,謝太傅未同他說今日發生的事,隻說要夫人與他和離,兩家簽下和離書便互不相乾。

他薄唇緊抿,拿過那張蓋有官印的和離書端詳了片

刻,輕笑一聲。當著謝太傅的麵,他直接用手指撚成了粉末。

“嶽父,納妾一事旭之早已拒絕了母親,李家的女子不會進鎮北侯府的門。”他鳳眸盯著謝太傅的神情,微眯。

“夫人和嶽父的擔憂旭之知曉,也會妥善解決。貿然提出和離,旭之深覺不妥。”瞥見地上的碎紙,祁朝暉眸光幽暗,語氣帶了冷意。

“鎮北侯,意兒嫁入鎮北侯府三年,上敬公婆,下禮弟妹。你征戰在外,她獨守空房也毫無怨言,可如今貴府所為令人心寒。多餘的話你不必再說了,老夫心意已決,你與意兒和離。”謝太傅臉色難看至極,如果不是他自恃修養定會指著祁朝暉的鼻子大罵豎子。

祁朝暉聞言,臉上的表情斂去,他端起茶杯,放緩了語氣,“嶽父莫要生氣,今日之事是母親失了分寸。明意回府,我定請母親向其賠罪,往後也不允李家的女子上門。如此可好?”

“不必了,我謝家的女兒犯不著賴在你侯府,鎮北侯你回去吧,明日老身會親自拜訪老侯爺,結束這樁婚事。”

門外傳來一道冷厲的聲音,謝太傅和祁朝暉都緊緊地擰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