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夫人微笑著頷首,一行人往二樓走去。
然而,她們加起來十數人的陣仗早就引起了閣中其他人的注意。尤其為首的謝明意和雲夫人樣貌不俗,令人挪不開眼。
江宛宛也看到了,一驚後她緩緩地笑了。
“謝妹妹,倒是很少看到你出府,近日可好?”上次壽宴江宛宛被看不上眼的謝明意羞辱了一頓,如今謝明意不再是鎮北侯夫人,江宛宛怎會放過她。
說起來她還有幾分得意,謝明意不過壽宴那時有了膽量,她隻往李老夫人跟前上幾句眼藥,居然鬨到旭之與謝明意和離。
從臨安王世子死後,她對旭之就起了意。謝明意無子傍身,又不得旭之喜歡,而她和旭之有江太尉這層關係,又差點結成婚約,江宛宛自認為兩人的情分比謝氏要深。
旭之這次厭棄了謝明意,正中她的下懷。是的,在她看來,和離定是由祁朝暉提出的,謝氏是被拋棄的一方。
“甚好。”謝明意懶得理她,隻淡淡回了兩個字,繼續往前走。
孰料,江宛宛此次不是孤身前來,身邊幾位
夫人是她的手帕交。知道了謝明意的身份,有一人便陰陽怪氣地笑了,“鎮北侯夫人好大的排場。”
“你不要胡說,被休棄的女子怎麼還能稱作鎮北侯夫人。命中注定,姻緣屬誰是奪不走的。”另一人話有深意。
在河安時,江宛宛靠著祁朝暉躲過了一劫,那次她嘗到了甜頭。回到京中,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她刻意模糊傳揚自己同鎮北侯的過往,幾乎人儘皆知。
捧高踩低是人之常情,江宛宛同鎮北侯關係匪淺,等到守孝結束,極大可能會嫁給鎮北侯成為新的鎮北侯夫人。
於是,眾人便站在她這邊,奚落謝明意。
“莫要胡言。”江宛宛還在守孝期,有些話暗中可以傳,明麵上卻是萬萬提不得的。
“謝妹妹,你不要生氣。為了賠罪,今日我買的這副鐲子便贈與你。”她一身素衣,配上溫和的笑意,顯得知禮大方。
雲夫人聞言有些生氣,蹙了眉頭,想要開口被謝明意安撫住了。
“尤掌櫃,請她們出去,不要降了玲瓏閣的檔次。”謝明意嘲弄地對著江宛宛笑了一聲,又道,“看來某人覬覦鎮北侯夫人之位人人心中都明白。”
“是,東家。”尤掌櫃十分有眼色,當即就一口一個賠罪地將一乾人“請”出去。
眾人驚訝以往不顯眼的鎮北侯夫人不僅明豔得體,而且居然是玲瓏閣的東家,如此一來他們看臨安王世子妃的眼神就有些微妙。
臨安王世子妃喧賓奪主一招使得熟練,無論是要贈鐲子還是想要成為鎮北侯夫人。這心思不是一天兩天了吧,要知道,鎮北侯與夫人和離是新出的消息。
江宛宛臉上的笑意險些維持不住,心中對謝明意嫉恨不已。
謝明意如今對她一點都不在乎,說起來,江宛宛回京這事透著一絲蹊蹺。臨安王的封地同謀反的瑞王相鄰,都在河安。臨安王世子戰死,江宛宛身為臨安王世子妃,按理要在河安守孝,可她偏偏要回京城。
而守孝未滿,她就默許自己與祁朝暉的流言傳播,這對她而言可是於名聲有損。為何她要這麼急切呢?謝明意百思不得其解。
“尤掌櫃,把賬冊拿來給我。”她想不通其中的緣由,便不再執著了。
收了賬冊,和雲夫人挑了幾件首飾,謝明意轉道去了酒樓和綢緞莊。酒樓和綢緞莊的生意不如玲瓏閣,但也還過的去,謝明意晃了一圈就離開了。
是夜,鎮北侯府,收到探子傳來的消息,祁朝暉神色不明。
他看著信紙上原封不對的對話,側頭朝著裝木頭人的連和,嗤道,“本侯何曾說過要娶江宛宛了?”
連和視線飄移,語氣堅定,“是有人在造謠,抹黑侯爺名聲。”單隻提侯爺與臨安王談條件將世子妃送回京城,他也懷疑過呢……
祁朝暉黑漆漆的鳳眸盯著他,嘴角的微笑帶著涼意。
連和挺直了身體,甕聲甕氣地道,“興許是侯爺你費心將世子妃送回楚京,惹人誤會了。夫人,她也誤會了。”
祁朝暉眉頭一皺,江宛宛的父親江太尉對他有恩,臨安王同瑞王之間有貓膩。若是不送她回京,河安動亂波及到江府頭上,麻煩!
“陛下命爺暗中收集臨安王謀逆一事露些口風。”他手指敲著桌案,沉聲道。
臨安王老謀深算,連自己的親兒子都舍得弄死,不會那麼容易上鉤。現如今,他又向大皇子安王表了忠心。
祁朝暉可不想同大皇子對上,但若是其他皇子知道陛下在懷疑臨安王,就一定會將他的罪名做實,大皇子也難做人。
“夫人家財頗豐,爺之前竟不知曉玲瓏閣也是她的。”吩咐完了公事,祁朝暉摸著下巴淡淡開口。
連和聞言,心覺主子有些不要臉,都已經和離了,還喚什麼夫人啊?還有派往太傅府的探子……若是他人知曉了,侯爺的臉往哪裡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