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2 / 2)

連和聞言頷首稱是,隻在暗中撇了撇嘴,侯爺還說自己同世子妃無乾係,孤男寡女私下見麵說當中沒有貓膩是個人都不會相信。

祁朝暉眸光敏銳,看到他有些憤憤的神色,睨了他一眼,語氣冷冽,“明日啟程去河安,今日誤了事唯你是問。”

連和摸了摸鼻子,挺直了脊背,不敢惹侯爺生氣,迅速下去辦事去了。

距離申時還有一個時辰,祁朝暉心念一起往正房的內室走去。謝

明意走的急,很多衣服首飾還有她的一些小東西都未拿走,如今還一一擺在原來的位置。

銅鏡的前麵放著一支緋紅色的寶石步搖,他百無聊賴地揀在手中晃了晃,底下的寶石輕輕地打在他的手上。祁朝暉驀然想起謝明意背對著他卸妝的模樣,纖細的手指白皙,拿下了步搖,解了發髻,一頭青絲披散在肩上。

聽到他說要宿在正院,脊背一下挺得直直的,像是隻如臨大敵的貓。

想著他漫不經心地將步搖隨手放在了自己的袖子中,等從河安歸來解了她對江宛宛的誤會,抽個時間將她的東西歸還給她吧。女子的物品,還留在鎮北侯府,不成體統。

很快,便到了申時,江宛宛應了邀,盛裝打扮去了朝雲閣。她是守節的婦人,原本應著素服,簪銀飾。

可是這一次,旭之親自約她見麵,江宛宛麵上不禁帶了些激動,謝氏已同旭之和離,鎮北侯夫人的位置就空缺了下來。

隻要旭之再等她幾個月,過了孝期,她便能嫁入鎮北侯府,成為位高權重的鎮北侯夫人。到那時,她江宛宛依舊是楚京中人人豔羨的貴女,無人敢小看她。

撫了撫頭上價值千金的碧玉玲瓏釵,江宛宛撩起裙擺,噙著一抹微笑步入雅間。果然,身形頎長的男子正立在窗前,他頭上的墨玉冠隱隱透著冷光。

“旭之”江宛宛柔聲喚他,朝著看過去的眼眸帶了熱切。

“世子妃,臨安王世子的死你想必很清楚。”祁朝暉轉過身,目光淡淡地看她,不帶任何溫度,“如實告訴本侯,本侯勸你不要在我麵前耍花招。”

瞬間,江宛宛的笑意凝結在臉上,心中如墜冰窟,碧玉玲瓏釵隨著她的身子微微的顫動著。“旭之,世子為了抗擊瑞王而死,你又何必讓我想起這傷心事?”

她眼眶一紅,掏出帕子覆住臉,語氣哽咽道,“瑞王謀反,是旭之你領兵平定的,當時的情況你比我更清楚。”

祁朝暉的鳳眸未在她委屈的臉上停留,神色涼薄,“臨安王和世子父子兩個同瑞王暗中勾結,本侯念在江太尉的份上給你一次脫罪的機會。我耐心有限,不想在這裡和你糾纏,說了你留下一條命,以後在楚京還能過你的安穩日

子。若是你執意不言,受了株連為奴為妓江家是幫不上你的。”

江宛宛帕子下的臉瞬間蒼白如紙,大楚律例,凡是涉及到謀逆大罪的人家,女眷皆充作官妓……“旭之,我不過是一名弱女子,我又能知道什麼?我知道你怨我當年嫁給世子,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也是無奈為之。”

她看著麵容冷硬的男子雙眼蓄了淚水,透著哀求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意,“雖然嫁給世子,但,但我心中一直記掛著旭之。”

“聒噪,”祁朝暉對著佳人的示愛不為所動,鳳眸微眯帶著股不耐煩,冷聲又道,“本侯隻要你回答我,臨安王世子是如何死的。”

“世子是在反抗瑞王的時候被刺死的。”江宛宛眼睫毛顫了顫,低聲回答。

祁朝暉嗤笑一聲,鳳眸冰寒刺骨,甩袖作勢要離去,“本侯能將你帶回京城,也能將你帶去河安。你毒死了世子懷著身孕的侍妾,臨安王妃可是恨你入骨。”

刹那間,江宛宛臉上的血色儘失,他竟然知道這事!

“是王爺,王爺他用劍刺死了世子,命人扔在了瑞王府,怒斥瑞王狼子野心,在大軍到來之前同瑞王決裂。”

“世子是王妃唯一的兒子,她恨毒了瑞王,瑞王敗後派人殺光了瑞王的子嗣。”

江宛宛閉上眼睛,一想到臨安王王妃瘋魔的模樣,心中就發寒。她斷了世子最後的血脈,若是回到河安,王妃定不會放過她!

“我偷偷看到世子的玉佩掉在了王爺書房的角落裡,侯爺看到玉佩便知我說的沒有一句假話。”江宛宛鼓足了勇氣,一口氣將當時的情況全部說了出來。

末了,她眼含戚然,望著祁朝暉,喃喃道,“我隻是想要活下來,旭之,你一定要幫我,臨安王與世子跟瑞王勾結我是真的不知情。若是父親泉下有知,定會求你幫忙。”

祁朝暉漠然地轉動了一下手上的玉扳指,薄唇微啟,“此事我會原封不動地告知聖上,你自請出家為百姓祈福,便能逃過一劫。”

說完,他便一個眼神都未施舍給梨花帶雨的江宛宛,大步流星地離去,墨色的衣袍獵獵而肅殺。

身後,江宛宛頹然癱在地上,他竟如此冷漠,不近人情。

她被得意衝昏了頭腦,竟還以為他對自己念念不忘,甚至與謝氏和離也是為了自己,多麼的可笑!

不,若日後常伴青燈古佛,她費儘心思回到楚京,討好李老夫人還有何意義。無論如何,她得靠著鎮北侯府的威勢,讓人不敢小瞧自己。

整了整衣裙和妝容,她臉上重新掛上了甜蜜的笑容,步履輕快地從朝雲閣出去。等到看到自己的丫鬟絡煙,她使了個眼色,聲音不大不小地道,“侯爺回鎮北侯府了,我們也回去吧。”

絡煙會意,笑著道,“小姐,府中和鎮北侯府是世交,您和侯爺打小便識,老夫人也喜歡您。說起來,您可有些日子沒去看老夫人了。”

“嗯,改日去侯府一趟。”

看到主仆二人走出門坐上馬車,朝雲閣的一些人才小聲湊在一起嘀咕,“這是臨安王世子妃吧,還未過孝期就和鎮北侯走的這麼近,也不怕人詬病。”

“有鎮北侯在,誰人敢說旁的!她也真是好命,有鎮北侯對她舊情難忘。”

“難怪鎮北侯夫人要同鎮北侯和離。”

“你說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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