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河楚懶得解釋自從收到安全的回複之後一直在等他那個不省心的學生給他發詳細消息解釋被巨龍擄走後發生的一切,徑直道:“打開。”
嘶,看起來心情很不好的樣紙,是睡眠不足嗎……負責收發的人心裡嘀咕著,手上動作不慢地按照那邊的指示以對應的印記打開密碼盒:“……咦?”
“怎麼了?”荊河楚心頭不妙的預感越來越嚴重,忍不住坐直了身體,試圖通過這個變化角度的動作看到屏幕那邊的事——他看著麵前沒有角度變化的畫麵才意識到自己做了無用功,有些不開心地抿了下唇,催促那邊把密碼盒裡的東西展示給他看。
“荊先生,沒有文件,裡麵隻有……”
稷下學宮分部辦事處的人把密碼盒的內部展示給屏幕那端的人看:
“……隻有一張聽課證。”
屬於王牌戰略師一脈的特殊聽課證。
作為下一任王牌戰略師傳人的證明。
她把這張證明還了回來。
荊河楚的心重重地沉了下去。
那種不妙的預感應驗了。
他打開自己手腕上的光腦,不報希望卻又帶著些許幻想地撥通了顧欣淙的聯絡方式——後者很快接了起來:“荊河楚?”
昔日北域第一美人的容貌出現在視頻上,微微皺眉帶著疑惑:他找自己有什麼事?
“方以唯還在你那邊嗎?”荊河楚儘管覺得這個時候那孩子恐怕早就跑得沒影了,卻依然這麼問道。
“這當……”顧欣淙剛想說當然在,可一想到對方是荊河楚,如果僅僅隻是想要確認小小在不在,直接聯係小小就好,為什麼要輾轉聯係她?
她起身去小小的房間門,卻沒找到人,聽大堂經理說方小姐出門了,想著可能是孩子醒了出去散散心,顧欣淙猶豫了一下,讓大堂經理看到人回來了立刻通知她,才對一直保持聯絡沒有掛斷的荊河楚說道:“那孩子出門散心去了,發生了什麼事?”
荊河楚沉默了許久,最終隻是搖搖頭,斷開了聯絡。
北域到了一年中最寒冷的時候,大雪紛飛,從冬宮窗戶往外,可以看到白茫茫的大地。
荊河楚看著彩繪玻璃外那純白的世界,頭腦中浮現出來的,卻是數月後大地回春的模樣。
他很少去期盼春天的到來,除了今年。
即使是在北域,也不是一年四季都是寒冷冬天,這裡也是有綠芽萌發,萬物生長生機勃勃的時節的。
尋找適合的教師教導禦魂,讓學宮資深的教授為煉魂競賽多添名額,聯絡其他八校舉辦學術交流會……
他為了那一株被他移植來稷下學宮的綠藤準備了許許多多,想讓它在這片大地上生根發芽,他頭一次那麼期待春天的到來,期待新學期的到來。
他曾經那麼期盼那株綠藤在學宮乃至聯盟大放光彩的時刻。
銀裝素裹的世界被窗簾遮蔽。
門外的仆從走進來,看到主人在壁爐邊的躺椅上闔目,爐火的紅光印在他的臉上,像一個溫暖的夢境。
他輕手輕腳地走到另一邊的書桌上,尋找主人留給他的文件:接下來春夏季的食材采購準備,冬宮內軟裝更替——因為將有新的小主人入住,所以原本隻適合荊河楚一個人的計劃要改,後勤提交上來讓主人審批,按照時間門來說,現在應該已經審批完,該交給底下人去實施了。
哦對了,還有冬宮的名字變更,主人終於準備把被他改成熊貓宮的這個名字改回當年世籌大人的“冬宮”,相信這個消息肯定能讓學宮一眾老領導老懷甚慰:他們看熊貓宮這個名字不爽很久了!
奈何荊河楚喜歡,這片庭院建築也都是世籌留給寶貝徒弟的,他們再怎麼不爽也沒法說什麼。
這次麼,仆從仔細想了想,猜測大概是為了那位將要在數月後入住的未來主人——女孩子嘛,可能會更喜歡冬宮庭院這樣的名字吧?
仆從在書桌上仔細翻看了一遍,卻沒有找到一點關於他需要的那些文件的下落,頓覺疑惑。
他看看那邊似乎正睡覺的主人,正想要不再仔細重翻一遍的時候,他眼尖地看到,壁爐邊,似乎有些許邊緣焦黑似乎是沒燒乾淨的紙張碎片?
主人焚燒了什麼文件?
擔心引起火災,仆從走了過去,仔細撿起那些散落的碎片:咦,這個紙張質地……
“不需要新規劃了。”荊河楚睜開眼睛,看著壁爐的火,又像是在透過火光看著什麼。
春天很快就會到來,但已經不是他期盼的時節了。
所以。
“一切照舊。”
沒有變更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