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對——(1 / 2)

第12章

一直到趙弘離開這條巷子,宇文傑這才從拐角處出來, 難道他當真就隻是來這裡消食的?

“去跟著, 看看他都和什麼人見麵,不要打草驚蛇。”

宇文傑一聲令下, 立馬便有人跟了過去。

趙弘一路回到了自己的府邸當中, 他感覺的到, 後麵一直有人跟著他, 不用想也知道是宇文傑派來的人, 隻是他到底是什麼人?

能夠在長安當中組織這麼大的義賣活動,外麵的傳言是他在年初的時候才剛剛來到長安,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就和那麼多的富商有了接觸,而且還是保持了一種很好的交情, 即使這些富商在那些王公大臣麵前不算什麼。

但他曾經也是經商之人,知道商人重利, 熙熙皆為利來攘攘皆為利往,如果不是得到了好處,他們怎麼肯把那些珍藏拿出來義賣?

他們趙家雖然隻做布匹的生意,但也不是隻開布店的, 之前也和像宇文傑這樣的商人合作過, 以布店的便宜價格大量賣給他們, 那些人也不過是在這中間賺取一個差價罷了, 除去車馬費人工費雖然也有的賺,但想要靠這個發家致富那也不是一年兩年能夠做到的。

宇文傑年歲不大,如若不是家中支持, 根本無法結交這麼多的權貴。

“林叢,進來。”

聽到趙弘叫他,林叢進來,“公子有什麼吩咐?”

“我寫封信找個信得過的人送到公主府去,順便問問殿下可回來了?”

趙弘話音剛落,一道聲音從外麵傳過來,“不用了,我來了。”

一女子信步走了進來,赫然便是雲夢,趙弘沒想到雲夢會來,“見過殿下。”

“不必多禮。”

趙弘揮了揮手示意林叢退下,林叢很有眼力的退下並且關了門。

雲夢來找他他很高興,但現在還是說正事要緊,“宇文傑他……”

“我知道,他不是一個簡單的人。”剛剛她已經得到了消息,宇文傑並不是他的本名,他的本名叫做阿史那沙苾,突厥的五王子。

“殿下剛剛去城南是去找宇文傑嗎?”

“與其說是找,不如說是讓觀察吧。”宇文傑隱藏的功力不錯,他的口音雖然能夠聽出來突厥的口音,但更多的是江南那邊的口音,而他對於漢人的文化也是非常的熟悉,在文化這一塊,他做到了無可挑剔。

雲夢好整以暇的看著趙弘,“我去找他,所以你吃味了嗎?”

“對呀,你都說過如果我願意的話我們就成親的。”他知道即便是成親了,她是太女,也不可能屬於他一個人,她還需要把更多的精力放到大唐的江山上。

“成親?你想好了嗎?”剛剛在酒樓的時候她忽然意識到的也許她也是喜歡趙弘的,隻是一直想要讓他有平穩順遂的一生,她那時候對趙弘也沒有什麼感情,所以一直拒絕著趙弘的感情,想要讓他找一個普通女子過完一生。

現在想來也有些感慨,有些路真的是不得不走的,即便她已經成了一個老妖怪了,有著無數的生活經驗還是如此。

兜兜轉轉,她還是和趙弘兩情相悅,趙弘他也並不是她的一個任務,他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他有自己的思想,他的命運不是她能夠左右的。

和雲夢成親,趙弘當然知道他要經曆的是什麼,女強男弱的設定可能會跟著他們一生,就算是日後生了孩子,也有可能是姓李的,看起來此舉和入贅無異,世人明裡暗裡的嘲諷也是必不可少的。

可他就是喜歡,他雖然出生在商人之家,但也是從小生活富足,沒有經曆過什麼痛苦,對於喜歡她,可能是他最持之以恒的事情了,已經成為一種習慣了。

雲夢是個願意遵從自己感情的人,但同時也是一個非常理性的人,她喜歡把事情發生的可能性都說出來,讓他做一個準備,如果不成,趁著感情尚淺也好割斷。

“你現在也已經入朝為官了,待我們成親之後你會麵臨什麼樣的局麵不用我說你也一定是非常清楚的,而我也注定不能和其他女子一樣在家中相夫教子,你知道嗎?“

“我知道。”這些他早就知道了,她不同於一般的女子,剛開始他喜歡她,不就是因為他不同於其他女子的颯爽。

雲夢一笑,“如果以後不管有幾個孩子,都是和你姓。”

“為什麼?”雲夢的話著實是讓趙弘驚訝,她是大唐的太女,他還以為……

“現在我雖然是太女,但到最後能否繼承皇位還是一個未知數,畢竟從古至今沒有女人坐上帝位的可能性,誰也不知道父皇會不會晚年得子,不過等我坐上了皇位,孩子就要跟我姓了。”

趙弘看著雲夢露出一抹笑容,“殿下真的覺得自己坐不上皇位嗎?”

“何出此言?”她表現的勢在必得嗎?

趙弘卻搖頭不語,也許彆人看不出來,但是他卻能夠看到,她是有著野心的,現在皇上已經年過半百,即便現在生下一子,待到孩子長大成人,那也已經是十幾二十年後的事情了,到那時候皇上年過古稀,在處理政事多年的女兒和剛剛成年的兒子身上做抉擇,也許這對帝王來說是一個問題。

但是現在太女是雲夢,隻要她不起兵造反,不大逆不道,她的位置穩穩的,而以她的聰慧她也知道下一步應該怎麼做,不會讓自己陷入萬劫不複之地的。

“你笑什麼?”雲夢伸出手指戳了戳趙弘的臉,一個男人的臉還真的是白皙光滑,和她保養了這麼多年的也不差什麼。

趙弘握住她的手,“我雖能力不多,但我會儘我最大的能力輔佐於你,治好大唐天下。”

“好。”她信是真的,趙弘的眼眸裡麵蘊滿了堅定,心中一個念頭閃過,但隨即又覺得有些荒謬。

“你……”

雲夢剛要說話,這時候一陣敲門聲傳來,“殿下公子,公主府有人來了,說宮中傳話讓殿下進宮,有急事兒。”

那些人都是常年跟在雲夢身邊的,說有急事兒那便一定是有急事兒了,雲夢也不敢耽擱,“我先走了。”

“一路小心。”

雲夢的離開,房間裡麵又是空蕩蕩的了,也真是奇怪,明明她也隻是一個人而已,他卻覺得整間房都滿了。

果然,一個人嘗試過甜頭,就在也不願意吃苦了。

雲夢連衣衫都沒有換,火急火燎的趕到勤政殿,此時勤政殿內已經有了很多人,韋貴妃孫貴妃,昭陽還有李世民。

“永河給父皇請安,兩位貴妃安。”

“不必多禮。”李世民示意雲夢去看一旁端著的兩碗水,“你去看看那個。”

雲夢過去一看,兩碗清水當中有著幾滴血,一碗當中的血已經融到了一起去了,另一隻碗裡麵兩滴血還在那兒飄飄蕩蕩的。

心中已是了然,看來這是滴血驗親啊,她當然知道古代的滴血驗親完全不能驗出來親子關係,可這卻是流傳了幾千年的一個說法,她一時之間也沒有辦法解釋清楚,還是先看看情況怎麼樣再說吧。

“父皇,這是……”

“一碗是朕與昭陽的,一碗是朕與……”

李世民欲言又止,韋貴妃笑靨如花在一旁笑著說道,“殿下來的有些晚了,真的是錯過了一處好戲啊,有的人李代桃僵,在宮中過了十幾年的公主生活,卻讓真正的公主流落民間,當真受了好大的苦啊。”

“昭陽不是父皇的親生女兒嗎?”雲夢不解的問道,當年可是她親自去了江南和李世民一同把昭陽帶回來的,入宮一直住到現在。

看來那水中的兩個人此時都在現場了,雲夢目光掃過眾人,這才發現還有一位穿著和其他的侍女不一樣,一直站在昭陽後麵身後一步,剛剛進來的時候以為她是侍女而略過了她。

“自然不是。”韋貴妃言辭肯定,“殿下你知書達理,為皇上管理朝政也是井井有條,昭陽她生性驕縱,絲毫沒有公主之風。”

此時昭陽還處在完全懵的狀態,不明白她和李世民的血為什麼不能融到一起,難道她真的不是父皇的女兒嗎?

此時聽韋貴妃這麼說她更加懵了,她從小就知道她和其他的幾位公主不一樣,和雲夢更是沒法比,難道就是因為她不是父皇的女兒,所有和她們不一樣?

韋貴妃:“皇上,此女冒充金枝玉葉,皇上定要嚴懲才行,另外也給真正的三公主一個名分才行。”

孫貴妃看了看昭陽,又看向皇上,“皇上,昭陽那時還隻是一個呱呱墜地的嬰兒而已,她怎麼能左右自己是否被掉包,皇上還是對昭陽網開一麵,嚴懲掉包之人才是。”

“她無辜?她若是不知道今日便不會起了殺人之心,她分明是舍不得她金枝玉葉一般的生活罷了,對皇上的親生女兒下毒手,殘害皇室中人,此罪當誅。”韋貴妃看著昭陽,一雙漂亮的眸子流露出攝人的目光,看到昭陽不由得後退一步。

雲夢聽得雲裡霧裡,但她現在可以肯定的是韋貴妃又針對昭陽了,而且一旦成功了,那昭陽便成了庶人甚至是罪人,再也沒有反擊的餘地了。

“永河,你著急進宮有何要事?”

她著急進宮,不是讓她進宮的嗎?

“啟稟父皇,永河今日得知了一件重要的事情特來向父皇稟報,突厥五王子已經在年初秘密的來到了長安,但永河卻一直都沒有察覺到,今日發現特來稟告父皇。”

依著現在的情況,昭陽務必是做不成公主了,李世民是想要讓雲夢轉移一下現在的注意力,沒想到竟然真的有這麼重要的消息,“都退下,朕與永河有要是要談,昭陽之事明日朕自有定奪,今晚昭陽和四德便不要出宮了,就住在昭陽殿中,沒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入。”

“皇上,剛剛昭陽便有了殘害四德之心,皇上此時還讓她們一殿共處怕是……”

“既然那樣,不就正好確定了昭陽非朕親生,退下。”

韋貴妃心有不甘的退下去,她當然知道雲夢是被李世民找來的,不然她可是一直都在宮外的,怎麼偏偏此時進了宮,那突厥王子是年初來的,誰知道她是不是今日才知道的,說不定皇上也早就知道了,隻是讓雲夢在眾人麵前說出來而已。

事實上韋貴妃完全是想多了,雲夢也是剛剛知道宇文傑是突厥的五王子不過一個時辰而已,李世民之前則是完全不知道。

“那突厥的五王子是宇文傑?”

雲夢點頭,“是,今日義賣結束之後,永河跟著宇文傑一同去了城南,聽到他和一神秘人密探,那神秘人稱呼他為‘五王子’。”

“五王子。”李世民細細的琢磨著,這些年商貿發達,也有不少的突厥人做生意,一個突厥人來長安做生意沒什麼,可突厥的五王子來了,卻偽裝成商人,可見其不|良居心。

“父皇,今日那位四德姑娘,也和宇文傑關係匪淺。”雲夢繼續說道。

李世民驚詫:“關係匪淺?”

“在監視宇文傑的這段時間,永河也讓人去調查了跟他接觸過的每一個人,其中便包括那位四德姑娘,四德姑娘年幼之時曾經遇到蛇,被一少年相救,你少年便是宇文傑,在不久前兩個人也認出了彼此,之後一直來往頻繁。”雲夢勾唇一笑,“今日永河剛剛得知他是突厥的五王子,四德姑娘就成了疑似父皇的親生女,這其中是否有什麼不為人知的貓膩?”

她不了解整件事情的經過,但這不妨礙她把事情鬨大,她說的也是事實,隻不過最後做了一個猜測而已。

大唐和突厥的關係本來就是及其敏|感緊張的,榮不許一點兒可以威脅的可能性存在。

李世民手指敲著桌子,“那滴血驗親?可是有能夠擾亂的藥物存在?”

他不通藥理,對於這一點也不是很清楚。

“且不說是否有擾亂滴血驗親的藥物存在,然滴血驗親本身便是不合理的。”雲夢拿了一杯水走到李世民麵前,拿出金簪戳了自己手指一下,一滴鮮血滴落水中,“永河是父皇的親生女兒無疑,父皇不如看看,你我二人的鮮血是否能夠融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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