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知此事公公知不知道。
“陳白蝶搬走後,我繼續盯梢原來的寓所,發現了好幾夥人馬的痕跡,料是他們認定了白海立知道金條的下落,要去找陳白蝶的麻煩,奈何這女人太油滑,轉眼又尋得了伍如海的庇佑,他們無從下手,隻得放棄。可是昨天半夜開戰後,我因為找賀雲欽路過那房子,下車到房子周圍轉了轉,結果在後門發現了這個。”
紅豆接到手中,是支金筆,打開筆帽,筆端正正方方刻著兩個字:“震旦。”
“我第一反應是賀雲欽落下的,後來想起賀雲欽平日常用的那支自來水筆並不是這種金筆,再聯想先前那藥物的郵寄地址,我突然想起住在你們洋房的一個人,真要是這個人,雲欽他們就麻煩了。”
紅豆背上沁出一層毛毛汗:“向先生?”
王彼得焦慮頓起,抓了抓頭發道:“向其晟也在震旦任職,之前雲欽他們摸查過同福巷時,除了查出邱小姐是情報販子,還查出向其晟是某愛國組織成員,之所以常在報上發表迂腐激進的言論,乃是為了借此掩蓋自己的真實身份——”
紅豆頓時想起先前報上那些文章,難怪她怎麼都看不出向先生身上的“進步氣息”,原來是因為有這些先入為主的理論在時刻影響著她。
“先前刺殺伍如海時,向其晟跟我們合作過,雲欽他們雖然表麵上跟其沒有來往,私底下都很敬佩其為人。但據我們所知,這次金條的事,向其晟所在的組織從頭到尾未有牽涉,如果向其晟自行購買□□,又到陳白蝶寓所附近偵查,我懷疑其是根本是雙重身份,那麼當初伍如海的刺殺行動為何會失敗,也就值得好好思量了。”
紅豆心慌不已,唯有深吸氣方能保持呼吸暢快,抬眼瞥見桌上一個收音匣子,忙起身,擰開一聽,果然在說大批居民湧進租界的事。
王彼得又道:“有句古話叫‘兵馬未動糧草先行’,仗一打,無論伍如海還是敵寇,都急於得到那批金條,方案勢必重新擬定,我現在不擔心彆的,就擔心在找第七棟洋房時,向其晟會以愛國人士的身份有意接近,組織上大部分人都在執行其他任務,金條隻有賀雲欽和瑞德幾個在負責,大家想遞送消息,可是組織上誰都不知道他們在何處。紅豆,這些人中,惟有你有過目不忘的本領,你好好想一想,賀雲欽可向你透露過第七棟洋房的信息。”
紅豆心劇烈地跳起來,下意識撫摸肚皮,她自然比誰都希望賀雲欽平安歸來,可是在那之前,她必須先確認一件事。
***
公共租界。
天仍未亮,遠處炮聲震天,老百姓們夢中驚醒,拖家帶口疲於奔命,租界入口出原設立了崗哨,如今在英美領事館的示意下等同於虛設,街上哀嚎哭喊聲不斷,到處是湧動著的人頭,人若置身其中,隻需一秒便會覺得觸目驚心。尚未淪陷已如此狼藉,若是侵略者的鐵蹄真正踏入,駝鈴荊棘的景象光想想就讓人心顫。
好不容易闖入了租界,老百姓們暫且謀得了一塊護身牌,但因臨近郊區,可供容身的居所少之又少,街上比肩繼踵,每一個角落都擠著人,賀雲欽他們的洋車夾裹在人潮中,根本開不動,好在附近設有不少工廠和洋行,老板們一聽說租界收容難民,唯恐老百姓趁亂哄搶貨倉,一時間附近開出來的洋車不少,賀雲欽的洋車混跡其中並不起眼。
開到一座廢棄的舊工廠前,教會在門口架好了臨時食物施放所,不少愛國義士自發到此處安撫難民,車上人觀望了一會,身後一個年輕人肅然起敬道:“是向先生。“
又道:“賀大哥,本來這地方平日根本沒人來,這一打仗,公共租界闖入這麼多人,郊區工廠這麼多,一個一個找起來實在太費時間,眼看要天亮了,我們怎麼聯絡其他人。”
賀雲欽從褲兜裡取出一根煙點上,望著工廠的方向,並未接話。
瑞德看一眼那年輕人道:“餘睿,你第一次執行任務,遇到事情時多想少問。”
餘睿笑了笑,赧然道:“知道了。”
行到一條兩邊都是筒子樓的狹窄街道,賀雲欽和瑞德將車停到一個不起眼的街角,
幾人趁著天黑舍了車,路過一家關閉著的店門時,瑞德和餘睿閃身入內。
賀雲欽逆著人潮走了一截,忽然不知被誰撞了一下,隻聽小孩哇哇直哭,有人驚訝道:“噫,賀先生,你怎麼也會在此處。“
賀雲欽一看,原來是彭裁縫兩口子,便笑道:“賀家附近有工廠,打仗太亂,我過來幫忙遷移物資,你們這是要去何處。”
彭裁縫兩口子巴結地笑道:“我們打算到鄉下避一陣。”
餘睿等人這時已經上了樓,不見看賀雲欽上來,透過窗縫往下一看,就見賀雲欽立在台階上跟一家四口說話。
餘睿定睛一看,不由露出驚訝的表情,賀雲欽明明表情平靜,右手卻始終審慎地放在褲兜裡,從形狀來看,那地方應是一把槍。
作者有話要說:抱歉晚了哈。私信我看了一下,這文的確三月份就售出了影視版權,但是我近期沒再穩定雙更跟此無關,主要是因為有點忙加要考試了,理解大家想看甜寵的心情,但是這故事我得按照我的想法寫,你們可以留意一下標題,這幾章不想看的不要買,等章節標題變成《明月照我還》,就說明紅豆和賀二團聚了,還有一兩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