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憑什麼將他的才智扭曲成下三濫?
他憑什麼侮辱他的智慧?!
他已被他打敗,憑什麼還擺出高高在上的樣子?!
若非上麵有命活捉,他一定要讓他嘗嘗“人生苦長,紫錦七彩鑽心散”。好叫他知道厲害,看他嘴還敢不敢這樣硬!
“嗬嗬,”那小童指尖撫過刀背道,“我是西涼州人。在我的老家,有一個人年輕的時候靠搶劫殺人發了財,便回到村裡安度晚年。誰人不知他乾過強盜的事?正因為知道,所以誰都不敢惹他!他有兩個兒子,勤學苦讀,天分極高,先後中了舉人,一個留在京城,入了翰林院,一個去了嵐州,當了那地方官。
這人是否是個惡人?可他偏偏就沒有惡報,不僅沒有惡報,兩個兒子還光宗耀祖,他簡直是坐享齊人之福、天倫之樂呢!這都是真人真事。‘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鋪路無屍骸’……沒辦法,強,就是道理。
天意如此,由不得你不信。”
魏知白道:“齊人之福難說,天倫之樂未必。他的兒子若是喜愛、尊敬他們的父親,就應該以殺人放火、謀取不義之財的父親為榜樣,去霸男淩女,橫行鄉裡才對。要麼呢,也該和你一樣躲在梁上在背後暗算人。他們既然能靠自己的刻苦用功,走上和父親截然不同的正道,那想來應該是很討厭他們的父親才對。
當然,老鼠自有老鼠的快樂。你不必向我解釋這種快樂,反正我又不會懂。”
那小童的臉已經是紅裡透黑,黑裡透紅,像是揩了醬油的臟抹布似的。
他一個掠身,跳下屋梁。
猛提起一腳,將跟前的矮凳踹翻。
那凳子直飛出去,撞翻了方木桌子,露出底下的魏知白來。
他的胸膛上紮著一把飛刀。血,已經洇透灰布衣衫。
他將四肢攤開,顯然放棄了掙紮。
儘管他麵色冷冷的平靜,但他的指甲摳在地麵,指甲縫裡已填滿了泥,他應該是很痛苦才對。
看到魏知白淒慘、可憐的樣子,那小童像是被憤怒的手揉痛的心,瞬間,祥和了許多。並透出愉快的愜意來。像炎熱的夏日,吹來了縷縷的涼風。
確實,他接到的命令是——不要殺死魏知白,將他帶回去。
但他可以讓他更倒黴,比倒黴還倒黴!
他是一個倔強的少年。
而他,要撕碎他最後的倔強!
那小童走到魏知白身邊,用腳踢了他幾下,嗤笑道:
“你看看你,狼狽得像條土狗,還擺出自以為是的架勢,你的臉皮可真厚啊!”
“……”
魏知白緊閉著嘴巴不說話,直直地望著房頂。
那小童蹲下身來,用手中的小刀在魏知白的臉上又拍又劃,嬉笑道:
“不如,我就將你這臉皮一片片刮下來,你說好不好?”
“……”
魏知白仍然抿緊了嘴,而且似乎打定主意望著房頂。
那小童冷笑一聲,左手捏緊魏知白一側臉皮,右手飛刀一劃——
說時遲,那時快;
正此時,突然間。
隻聽“噗”的一聲——
魏知白臉頰一鼓,一蓬烏漆墨黑的水霧,伴隨著離奇的惡臭,從他口中噴出。
噴在了那小童的臉上。
那小童大駭,這是什麼詭譎的毒藥,竟從口中噴射?!
作者有話要說: 上一章發生了什麼事,突然得到了過分的寵愛(摸不著頭腦.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