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的秘書沒有攔她,自動地讓了路。
走進去,謝音樓第一眼就看到了寬敞的客廳那邊坐著不少精英範的西裝男子在談論公事。
而傅容與端著杯咖啡站在落地窗前,外麵濃墨似的夜色隔著透明玻璃,襯著他挺拔的身體線條,僅僅是一個側影,就能給人留下很深的印象。
幾乎在謝音樓視線看過去,那一刹間,他也側回眸。
隔著眾人,謝音樓站在燈下沒說話,隨即拎著袋子,自然地走向臥室。
那群精英範的男人們很克製地沒八卦,皆是默契肅靜幾秒,又繼續彙報工作。
傅容與勻稱的手指曲起,慢條斯理地將咖啡喝完,從他俊美臉龐上的沉靜神色,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情緒變化。
直到他將杯子擱下,抬手意示眾人繼續商議。
隨即,側過身,看向走到身旁的秘書,語調極淡地吩咐半句:“到藥店,買一盒櫻桃味……”
酒店隔音很好,關上臥室門,就像是隔絕了兩個世界。
謝音樓將那袋櫻桃拿到浴室洗乾淨,找了個精致透明盤子裝,指尖拿起嘗了一口,走到窗台那邊的書桌時,發現了本舊式的古籍擺在上頭。
一看旁邊的精致木盒,便知是有人借花獻佛,送給傅容與的。
她窩在絲絨的沙發椅上,蜷起雙腿,隨意地翻起了古籍。
借著暖橘色的光,謝音樓沒看幾頁,指尖沿著黃褐色的紙滑下,稍微一用力就將紙撕了下來。
“聲音倒是悅耳。”
她彎起唇,纖細白皙的手很巧,用古籍撕下的紙疊了朵玫瑰。
待外麵的男人結束完會議,推門進來時,謝音樓沙發椅下的淺白色毛毯上已經散落了不少紙玫瑰。
傅容與修長的手握著門把,緩緩地關上,客廳照進來的明亮光線沿著縫隙也徹底消失。
臥室的燈光偏淡,他深暗的眸色掃到滿地的紙玫瑰,邁步走過去不在意踩到,微俯身,修長有力的手臂撐在手扶上,氣息也灑在她的額頭,帶著一絲微微的燙:“謝小姐這麼暴殄天物,是準備拿自己賠我麼?”
謝音樓額頭稍避開,那氣息就沿著她眼尾順著下去,隻好抬起臉說:“一本仿製的古籍而已,傅總這是被人當冤大頭了。”
傅容與眼神壓著她,沒說不信:“謝小姐還會鑒賞古玩?”
“鑒賞談不上……隻不過。”謝音樓指了指被她拿來疊紙玫瑰的古籍,啟唇說:“我每年生日都會收到一本古籍禮物,巧的是,這本,三年前就落到我手上了。”
所以看到書桌擺放的這本,謝音樓一眼就認出是假的。
她故意取笑傅容與,表情很壞:“你好可憐喔。”
“我不可憐。”傅容與一把將她扯了過來,薄唇貼著她耳廓低語:“今晚有人要掉小珍珠,哭著求饒才可憐。”
謝音樓額頭磕到他胸膛,隔著薄薄的襯衣清晰地感到了溫度,指尖微蜷,耳邊不由地響起白天時餘鶯神秘兮兮八卦兩人的關係。
來不及思緒太多,傅容與就已經把她往那張大床上抱。
這男人不老實。
謝音樓沒有反抗,自幼就有個脾氣,一樣東西一旦貼上她標簽了,在她這,就是自己的專屬物,對男人,亦是如此。
等傅容與把襯衫扔到床尾時,她裹著被子坐起來,眼眸像被水浸過似的明亮,毫不掩飾地窺探著他漂亮線條的手臂。
“我第一眼看到這個刺青,就很感興趣。”謝音樓指尖去碰,沿著神聖的圖案摸索了一圈,最後落在被她咬過的點點傷口上。
唇齒間的聲音輕停了後,又說:“你隻解讀出了一個梵文,這行,翻譯成中文是什麼意思?”
傅容與將她微涼的指尖握緊,忽然勾起薄唇低聲開口:“不如你猜猜?猜中了有獎勵。”
謝音樓拒絕跟他打啞謎,靠近些,紅唇幾乎要貼近線條鋒利的下顎,吐氣般問:“你說,我也在手腕紋一個好不好?”
傅容與低頭看她,深暗的視線沿著精致的臉蛋一路到了肩膀,以及像白玉一樣的纖細手腕,說來也奇怪,他明明摸都沒摸一下,卻讓謝音樓覺得肌膚有股灼人的燙意在裡頭。
半響後。
傅容與手臂把她連人帶被子,摟到了胸膛前,喉嚨說出的嗓音壓得極低:“我舍不得謝小姐疼。”
謝音樓笑了:“傅總真會哄人。”
她確實是翻臉比翻書快,前一秒還笑著問也要紋個梵文在手腕間,下一秒就寶貝似的輕輕摸著自己的手腕,自顧自地說:“我從小被嬌生慣養長大,睡著最軟的床,用著最好的東西……才養得這麼嫩,才不要往身上亂紋圖案呢。”
傅容與薄唇低啞的笑,手指去觸碰她眼尾卷長的睫毛,故意停頓幾個字問:“那嬌貴的小公主,今晚我可以、撞、壞你嗎?”
他問的禮貌,謝音樓也禮貌回答:“不可以。”
……
在秘書開車找了三條街,終於找到一家售賣櫻桃味的藥店,又十萬火急送到酒店後,傅容與剛洗過澡,披著酒店的浴袍來開門。
門開了又關上,轉身走向坐沙發那邊吃櫻桃的謝音樓。
一袋櫻桃被她吃光,最後半顆賞給了傅容與,指尖離開他的薄唇:“你買了什麼?”傅容與修長冷白的手搭在她肩膀,璀璨的燈光下一些動作都被無限放大,他挨得近,連帶那股雪鬆香味都拂了過來,薄唇淡定吐出兩個字:“櫻桃。”
謝音樓對他這股香,是上了癮的。
她像是毛茸茸的貓兒般,輕嗅著他,愛吃魚,又愛聞香,將身子依偎在他懷裡,柔軟得沒有重量一般,喃喃地說:“可,櫻桃我吃撐了……”
“沒事。”傅容與緊緊地鎖著她,再自然不過地解釋:“這個是我用的。”
謝音樓指尖去勾了下袋子,視線看到裡麵的“櫻桃”。
窗外深夜寂靜,寬敞的套房裡麵一下子跟著清冷的厲害,傅容與暗示地把她抱離沙發,她沒拒絕,燈光下同款酒店浴袍內的肌膚白得像上了釉的瓷玉,轉瞬被散下的黑色長發覆蓋住。
隨後,女人很輕的柔聲,終於劃破了曖昧的氣氛:“傅容與,我警告你啊,這次不許玩特殊癖好那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