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音樓沒應下,而是拿被清水浸過似的明亮眼眸端詳著邢荔表情,這段時間的接觸下來,以及上次意外在雲清梨的結婚紀念日上接觸過傅容與這個圈子,她對這些人是略有熟悉的。
可熟悉到什麼程度,就不得而知了。
謝音樓說不在乎,隻是嘴上逞強的話,她在乎的是白月光這個。
短暫沉寂之後,她毫無鋪墊地問了一句:“傅容與有白月光嗎?”
邢荔被謝音樓看上一眼,那股熟悉的毛骨悚然感覺又來了,莫名的無法在她麵前撒謊:“哈哈哈哈男人都有吧?”
那就是有了。
謝音樓聽出潛台詞,唇間溢出涼涼的笑:“所以梵文刺身,玫瑰信封都是他給白月光的?”
“謝小姐,我就是個普普通通的秘書。”
邢荔要不是在開車,都想把雙膝奉上。
謝音樓看破她偽劣的借口:“沒有哪位普通的秘書能在老板的麵前放肆打遊戲的,也沒有能惦記著老板車庫裡價值千萬的豪車,敢招搖過市開出來過足癮,更沒有哪位秘書喜歡……”
“停停停!”
邢荔猛個急刹車,被謝音樓隻言片語間拿捏住了命脈,轉過身雙手合十求饒:“普度眾生的觀音娘娘,您繞我一命吧。”
謝音樓靜坐著看著她,最後問:“是程元汐吧。”
“啊這……”
*
從邢荔這邊試探出答案,謝音樓就沒有繼續說要去傅氏集團的公司,她再次去看微博,首榜前十有關於梵文紋身的熱搜詞條已經被清空的乾淨了。
但凡稍微慢點,都沒機會看到之前程元汐發的那條聲明。
封嘴麼?
謝音樓微涼的手指捏著手機,微微側臉,輪廓的弧度冷色的厲害。
就在車子往彆墅方向行駛時,謝音樓突然跟出了很久的神醒過來似的,手機來電震動的厲害,垂眸看是謝忱岸打來的。
她接聽,不小心摁的是免提。
電話那端,傳來了男人熟悉的清冽聲音:“回謝家,彆住外麵——”
謝忱岸多半知道了,謝音樓腦海中第一個念頭是這個,莫名的覺得心揪著般不適,啟唇說:“我剛拍攝節目結束,還沒到家。”
謝忱岸那邊又不輕不重地交代了兩句,都是讓她雨天回家注意安全什麼的。
全過程裡,邢荔都屏住呼吸不敢出聲,直到電話掛了,她才側頭看向謝音樓:“那謝小姐,你是要回謝家嗎?”
畢竟人家弟弟都親自打電話來了,邢荔有上次的陰影,不敢把人扣下。
謝音樓原先都打消了去傅氏的念頭,如今謝忱岸的電話讓她改變主意,輕聲道:“傅容與在哪你就把我送哪裡去……”
邢荔隻好改道,乖乖的前往檀宮的會所,來回奔波耽誤這麼久,外麵天色也徹底黑下。
好在雨勢逐漸停了,謝音樓跟邢荔進去,不用待者引路,上電梯直達了六樓的雅間,聽邢荔說:“傅總在和幾位大佬談醫療慈善項目的事,約了很久了……今晚實在是無法脫身,謝小姐在茶室等會吧。”
說完,她隨手把隔壁一處僻靜的茶室推開。
誰知下秒就看見,擺著屏風的室內沙發上坐著程元汐,旁邊有個秘書正端茶擱在茶幾上,顯然也是剛來不及,來找傅容與的。
邢荔瞪圓了狐狸眼,跟秘書隔空對視著,無聲地在怪對方怎麼不通知一聲!
她猛地回頭看謝音樓表情,又笑著打圓場:“咳,傅總好多人找哈。”
無論是謝音樓,還是程元汐都沒有接著話。
旁邊端茶的秘書朝邢荔眨眼,用口型問:“哪個才是正牌啊?”
沒等邢荔看向謝音樓,就見她先一步踩著高跟鞋走進去,氣勢絲毫不弱,就坐在了單人沙發上。
這場麵,險些讓邢荔招架不住。
她默默地退了出去,還是讓傅總來承受吧。
閒雜人等都識趣騰出地方,傅容與那邊為了醫療項目的事,恐怕一時半會是脫不了身過來,謝音樓倒是不急著催,微卷纖長的眼睫餘光卻注意到程元汐右手腕已經沒有綁白色發帶了……
而是,將白皙肌膚的梵文刺青光明正大地秀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