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清梨的指尖僵在了門把手,後背許久未動。
她聽著周序之邁步靠近半寸距離,嗓音低緩得一下子把所有情緒都壓下去:“周家和雲家利益糾纏的太深,想解綁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但是清梨,我答應你。”
他頓了片刻,像是在醞釀該怎麼勸下她回心轉意,說:“一年為期,倘若你繼續對我們的婚姻感到失望,我會如約去民政局跟你辦理手續,並且贈予你周氏集團百分之十五的股份。”
雲清梨回過頭,美眸有訝異的情緒:“你瘋了?”
兩人結婚時就簽過協議書,名下的財產互不乾涉。
她從未想過分走周序之的股份,即便淨身出戶也無所謂。
但是周序之拿他最在意的利益,跟她交換,麵色沒有反悔的意思:“先簽離婚協議書,在這一年裡你是自由的。”
雲清梨被他誆騙太多次,如今他開出的誘惑條件沒有一個是有利於他自身的。
幾乎是本能地,覺得事情不太對,啟唇拒絕:“我不信你,周序之。”
寬敞的主臥陷入死寂,除了窗台被風吹起白紗外,兩人對視著誰也沒說話。
她不知道周序之有什麼陰謀詭計等著自己,自覺從不是貪心的人,就在想勸他時,聽到周序之語氣堅定道:“傅容與和謝音樓就在樓下,他們夫婦可以做見證人。”
……
周序之從書房拿了紙和筆,伸手拉她到樓下的餐廳裡,親筆寫下離婚協議書,將主臥內承諾過的話都字字寫在了條款裡麵。
謝音樓在旁邊看,不忘專業拆台說:“周總,這一年你不會乾涉清梨交友吧?”
周序之骨節發白的手握著鋼筆,鋒利的筆尖倏地停了半瞬,險些劃破這份協議上,片刻後,他抬起首,在麵對謝音樓的質疑,以及旁邊雲清梨淡淡落過來的目光下。
薄唇扯動,語調沙啞且很是清晰地說:“不會。”
謝音樓指尖點點桌麵:“口說無憑,寫上。”
雲清梨沒出聲,顯然是默認了。
周序之被盯著附加一條,又聽她在慢悠悠地說:“離婚協議都簽了,私下也不是正經夫妻,隨便把分房睡,以及沒有得到雲清梨同意,不得有親密行為,都寫上吧。”
“咳。”
為了避免場麵尷尬,傅容與假裝喉嚨癢,側頭對謝音樓說:“幫我倒杯水。”
謝音樓看破他想支走自己,微彎唇角笑的清冷:“都願意在離婚時給出百分之十五股份了,這點要都不願意遵守,雲清梨拿什麼信他呢?”
說完,她轉身真的去給傅容與倒水,都不帶正眼看周序之的。
雲清梨很認同謝音樓的話,何況會願意以一年為期暫緩離婚事宜,也是因為不想被周序之繼續以丈夫名義騷擾,左右也就三百六十五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到時有這份協議書在手,就算周序之不認賬,她也能上法院提離婚。
她親眼看著周序之寫下,又在最下方簽下了名字。
雲清梨接過筆,也簽了自己名字。
作為見證人,傅容與和謝音樓隨後簽字,協議就一份,放她手上。
“對了。”
像是記起什麼事,謝音樓將鋼筆不輕不重地擱下,拉過椅子坐,對周序之說:“你初戀又在公眾號編故事了,這次把清梨寫成了人人喊打的惡毒小三,這事我們得先知會你一聲,以免到時候清梨不知分寸,得罪了周總。”
周序之聞言怔片刻,側目去看雲清梨。
而她表情很平靜,難以捕捉情緒,隻是低頭將協議書收好。
“施彌的事,我會解決好。”
周序之收回眼神,重新看向很難搞定的謝音樓。
在此同時,他不由地欽佩起了傅容與,是怎麼把這女人娶到手的。
謝音樓得到想要的答複,笑得格外輕柔無害:“周總真是個通情達理的人呢。”
……
雲清梨離婚的事解決了,上午陽光正盛的時候,謝音樓跟傅容與從彆墅裡出來,坐車返回自己的住處。
半路上,傅容與手機響起,似乎是陳願打來的電話。
謝音樓沒興趣聽,歪頭靠在椅背上,細密纖長的眼睫半合,像是睡著了一般。
而手機那端,陳願壓低聲量道:“傅總,您的薔薇刺青上了熱搜,是梁妄店裡流傳出去的。”
傅容與俊美的臉龐神色微變,側目看向一片安靜的女人,他長指掛了電話,改用短信形式回複陳願:“什麼時候上的?”
“半小時前。”
“把熱搜撤了,給你十分鐘時間。”
傅容與吩咐完,便將短信刪的一乾二淨,麵色如常放回了褲袋裡。
謝音樓眼睫微微一顫,似醒了又繼續睡,對他這種端著小秘密的動作卻了若指掌,隻是懶得說。
傅容與端坐著,西裝外套嚴嚴實實穿在身上,過半響,覺得車內冷氣有點低,沒有像往常那般脫衣服給她蓋,倒是拿過薄毯裹著她纖薄的肩膀。
謝音樓這才睜開眼,也習慣往他胸膛前靠,聲音軟綿綿的:“傅總,你最近好冷漠啊。”
“嗯?”
“是傅總,不是我傅香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