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玳萱先一步開口,空桑錦會拔劍。赫連野不露聲色的將手中的東西藏起,換成短匕。
驚棠雪忽然間興致盎然,饒有趣味的看著自己的小藥人,可憐無助的樣子真想讓人喂幾顆丹藥玩玩兒。
“怎麼,想通了?”驚棠雪把玩著手中的玉石,晶瑩剔透。
玳萱幾乎是認命。她被囚禁兩年,折磨兩年,兩年間的每一個日夜,每一分每一秒都想要逃離,可真當機會擺在她麵前時,她卻猶豫了。
她哽著聲音,頭埋得很低,碎發遮住了麵容,說道:
“你放他們走。”
時間仿佛凝結,過了半晌,玳萱終於下定決心的微微抬起頭,“我答應你了。”
驚棠雪意料之中又顯得驚愕,雖然玳萱的回答是她的計劃之內,但眼前的兩人卻是變故,她向來不喜歡計劃以外的變數。
怕驚棠雪反悔,玳萱即刻補充:“如果你反悔,我指不定會做出什麼。到時隻會兩敗俱傷。你可以再等百年,可我卻不行。”
“好!”驚棠雪即刻答應。
“你覺得你死了她會放過我們?”幾乎同一時間,空桑錦扶起玳萱,從容不迫的與驚棠雪對視,仿佛是傲視群雄,得勝歸來的大將軍。
赫連野向來不理解空桑錦,對於萍水相逢的過客卻能投出百分的善意,對於血緣宗親的族人卻可以冷眼旁觀。
玳萱如是,他也是。
她惜命,也怕死。隻是在既定的宿命麵前,她顯得微不足道,無力感在將她慢慢吞噬。既然改變不了,隻能被迫接受。她不信會有轉機,隻能以最壞的猜想考量結局。而這個結局,她告訴自己,要坦然接受。
玳萱被噎住,她當然不能保證,隻敢一賭。
驚棠雪看著眼前的鬨劇,眼底淡淡的不耐煩,說道:
“我驚棠雪言出必行。”
“可若是再磨蹭,就說不準了。”驚棠雪覺得煩躁,被人裹挾的煩躁。
空桑錦握住玳萱的手腕,自己則抵在她的身前。她知道玳萱想做什麼,以自己所謂的義舉成全他們兩人的活命。
驚棠雪想要的是息塵的魂魄,自願獻祭的魂魄。而她認定的,玳萱是息塵今生的轉世。
“姑娘。”玳萱低低的喚了一聲,眼底是對生的渴求,可對死,她依舊不畏懼。隻是舍不得。舍不得死於大好年華,舍不得在嘗儘人間百態前堪堪死亡。
空桑錦將她護在身後,輕輕的回應:“彆怕。不怕死,但也彆舍得死。”
她可以熟視無睹的任事態發展,但她不能。身後的女子嬌巧柔弱,卻是關乎著赫連野命運,整個人間存亡的關鍵。
她告訴自己,她這麼做,隻是為了自己,早日完成任務,早日回家。
空桑錦嘴裡默默念著咒語,千裡傳送陣的咒語,可是,遲遲沒有回應。她額頭沁出汗珠,手心發涼。
驚棠雪失了耐心,眼神狠厲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