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桑錦心中一緊,大勢不妙。
她去找了遇離,求他相助。可遇離說:“天命自有定數。”
他今日幫了齊連澈,改了命數,看似是救了許多人,但也途增了孽數。
他說,戰爭哪有不死人的。
天下大同,或許可以安居樂業。
進入翎主的房體內後,赫連野恍惚間和空桑錦斷了聯係,手中的麻繩斷成兩節,再看向四周時,和方才進入屋內的場景完全不同。
往裡走,空蕩蕩冷淒淒,煙塵四起,死氣沉沉,透著冰冷的荒涼。再看周圍,偌大的屋子裡,除了儘頭處隱隱約約的能看到一些東西搖搖晃晃的在空中飄蕩。除此,寂寥無聲。
走向儘頭時,他被眼前的東西驚愕。
房梁上林林總總的懸掛著數百具屍體。
麵目全非,死狀淒慘。
他支起一根細長的木棍,刨開屍體,縮著身體穿了過去。
屍體後麵懸放著一口棺材。
裡麵躺著一名女子。
清冷,出塵。
即便是在這滿是渾濁的地方,她也是乾乾淨淨,一塵不染的皎潔。
赫連野心中升起了一絲悸動,隨後被一股強烈的力量壓下。他冷眼瞧著棺材中的女子,想要毀掉這種高潔,讓白玉蒙塵,白瓷有隙。
“你有何目的。”赫連野語氣不善,對麵前的人,提不起好感。
赤翎笑笑,將一枚棋子落到棋盤上,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他目光深遠,看不出波動,宛若一潭死水,又像是無底深淵,讓人沉淪,逐漸溺亡。
“勝負已定,此局無解。”
赫連野根本不懂棋,也沒有心思聽赤翎講什麼棋,不耐煩浮在臉上,冷冰冰的說:“你讓孤和空桑錦入局,存了什麼心思?還是說,在計謀什麼?”
他冷哼,不屑一顧的不將正眼瞧他。赤翎溫和的不計較,攏起棋盤中的棋子,收進棋盒,才緩緩開口,說:“棺中女子,名喚息塵。”在提及息塵時,赤翎眼中閃過一絲波動,隨後立即斂起。
“息塵?”赫連野喃喃。從前聽空桑錦提及過,但知之甚少。對於息塵,他不感興趣。如今郾城一戰至關重要。
“要沒有旁的事,好走不送。”赫連野就要離開。
“是你殺了她。”赤翎說。
“胡言亂語!”赫連野冷漠的居高臨下,睥睨著赤翎,與生俱來的王者氣。
他是妖王。
曾經一統妖界。
赤翎掀袍而起,動作依舊典雅。和赫連野平視,冷峻的說:“你以為你天生的神力護體哪來的。”
赫連野體內隱藏著一股力量,遇及生死時,護他周全。
他接著說:“你現在,真是愚不可及。”赤翎嘲諷道。
“你不過一縷殘魂,孤要你魂飛魄散,有千萬種法子。”赫連野肆意的說著。
赤翎不屑:“憑你那群老道?”
“還是你?”
“即便我一縷殘魂,如今的你,奈何不了我分毫。”確實無疑。赤翎強大如斯,身為妖族戰神,除了曾經的妖王赫連野能與之比肩,妖界無人能敵。即便他現在隻留一縷殘魂,也不是一群雜碎能撼動的。
兩人僵持不下之際,前方傳來邸報,齊國敗退,正是入城之際。
“你可以試試。”赫連野留下狠話,隨將士出征。
他要親自迎回那個可惡的女人。
想到空桑錦,赫連野臉上浮現一抹笑,隨後惡狠狠的咒罵道。
齊軍連連敗退,即便有了援軍支援,但在澧軍精良將士的猛烈進攻下,齊國軍隊,根本沒有還手之機。
陣前,赫連野著一身常服,悠哉的坐在乘輿上,以一種帝王之居俯視著齊連澈,像是看著一群螻蟻。
齊連澈跪在陣前,盔甲被刺穿,血流不止。齊軍,氣數將儘。
“要想郾城百姓苟活,就打開城門。”赫連野說。
齊連澈挺直了脊梁,這是他最後傲氣。他不屈的掃視澧軍,默然神傷的看著周遭戰死的將士。他們多是剛成年,臉上還稚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