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蓉這次終於注意到光河下的喪屍王,也擁有自己的意識與之對視,因此嚇了一跳。
她繃緊神經警惕著,恍惚間看見喪屍王動了動嘴,耳邊傳來它發怒的聲音:“你,小偷!”
秋蓉:“……”
“無恥!”
“不要,臉!”
“是個,壞蛋!”
喪屍王顯然氣得不輕,罵人的話一句接著一句停不下來,但落在秋蓉耳裡就像是撓癢癢似的,殺傷力低得離譜,完全是小學生告狀的程度。
聽到後邊又否認,不,現在的小學生罵人也很猛,這喪屍王明顯是比小學生都不如。
幼兒園同學指著秋蓉罵了好一會,秋蓉琢磨著想它還會罵些什麼,就聽著沒反駁,最後它也沒什麼新鮮詞了,就逮著無恥兩個字反反複複,秋蓉聽膩後也指著它說:“你,醜八怪。”
喪屍王睜大了眼不敢置信,眼裡燃起滔天怒火。
秋蓉心說你還真在意彆人說你醜不醜啊!
喪屍王怒道:“滾,出去!”
秋蓉:“又,不是,我要,來的,啊!”
喪屍王暴跳如雷:“你,不準,學我,講話!”
秋蓉眨眨眼:“我,就學。”
喪屍王恨不得咬死她,卻困在河下沒法伸出手掐住這可惡女人的脖子報仇雪恨。
秋蓉發現它並不能傷害自己後就放下心來,站在岸邊看水下的喪屍王無能狂怒。它發怒罵人的樣子實在是談不上威嚴或是嚇人,一時間她都想不通關文鳩那些人為什麼會怕喪屍王。
直到她看見光河中倒映出的世界。
日光照射在廢墟上,晨露沿著石下青苔悄然滑落,喪屍們聚滿在街道或是房屋中,時而呆滯不動時而走來走去,天空中連一隻飛鳥也見不著,山林間也不見走獸。
另一邊是夜晚亮起霓虹燈、五彩繽紛又繁華熱鬨的都市,街道人潮湧動,車輛來往甚至會在高架橋堵上好一會。
在熱鬨這邊有著屬於喪屍王的精神力量悄無聲息地引導著人們,讓他們對於山的另一邊的世界沒有任何探究好奇的**,永遠與廢墟那一麵背道而馳,活在喪屍團隊的監管之下。
當白幸心情好時就養著他們,當他想找點樂子搞點事情,就讓這一半世界爆發喪屍異變,繼續創造一個個廢墟與天堂,看人類從天堂墜入地獄的精彩表演。
實在是惡毒至極。
的確該怕。
秋蓉接收了屬於喪屍王的記憶,再看河下的醜八怪就不再是看小孩的心態。
喪屍王很不滿她對自己記憶的窺探,眼含殺意道:“不準,再看,我要,殺了,你。”
秋蓉:“誰殺誰還不一定。”
喪屍王怒道:“不準,再叫,哥哥,那是,我的,哥哥!”
秋蓉:“……”
她收回之前的話。
這就是個小屁孩,眼裡隻有哥哥的小屁孩。
“哥哥哥哥!我就叫!”秋蓉哼道,“我叫我家哥哥,誰稀罕你哥哥!”
喪屍王氣得伸出爪子按在水麵啪啪直拍,“你,死定,了。”
“我要,擰斷,你的,脖子,咬碎,你的,骨頭!”
秋蓉本想跟它套點話,光河卻忽然消失,她的意識從高空猛地墜落——咻地睜開眼時就見白幸正皺眉看著她。
“找到了麼?”白幸坐在椅子上冷聲問道。
那氣勢太過嚇人,仿佛她要說了不如意的答案就會當場暴起動手。
秋蓉肯定不會告訴他周之在廢墟世界,並且驚訝原來喪屍王的力量真的能借助身份牌發現周之蹤跡,她收斂心神,繼續扮演呆傻的喪屍王說:“沒有。”
屋內有短暫的沉默。
秋蓉意識到氣氛不太好,正琢磨著要不要再說點什麼挽回一下,就見白幸緩緩站起身,他麵無表情,但在他動身前的那一刻秋蓉感受到的恐懼幾乎壓斷她脊梁,更是在她沒反應過來之前冰冷的手就掐著她咽喉往下狠狠一拽磕到桌上。
“廢物。”白幸掐著她的脖子,將她按頭在桌上,陰沉沉道,“區區人類,在你我眼皮子底下躲了整整三年,這對我來說是最大的侮辱,對掌握力量的你來說則是嚴重失誤。”
秋蓉被這一下砸得又疼又暈,心中大罵的同時差點就要動手,卻發現麵對白幸時她根本沒法調動力量,喪屍王的力量無法對白幸使用,被完全壓製。
他對自己的同胞兄弟什麼態度!
秋蓉在心裡張牙舞爪,又聽白幸不甘心道:“他沒死,怎麼能沒死,也對,沒在你我眼皮子底下葬身死地,確實是我大意了,這一次絕對不能放過他,你聽清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