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目(1 / 2)

黃昏,落日的餘暉將淺川紗織的影子拉得很長,初夏的傍晚,空氣裡夾雜著一絲燥熱。

她坐在公園的長椅上,身旁放了兩個書包,目光緊緊看著外麵的馬路,她在等人。

淺川紗織抬手看了一眼手表,時針和分針分彆指向了6和12。

已經下午六點了,夏油傑還沒有回來。

路過公園的時候她隨口說了一句天氣好熱想吃冰激淩,夏油傑便說他去買,把書包丟給了淺川紗織。

最近的便利店距離這裡大概五分鐘,加上來回也就十分鐘。

可是淺川紗織已經等了足足三十分鐘了還沒有看見夏油傑的身影。

夏天本來就熱得令人煩悶,公園裡還有很多小孩跑來跑去,嘰嘰喳喳的,吵得厲害。

淺川紗織的耐心逐漸被消耗殆儘了。

她拿出手機翻開蓋子,在鍵盤上按出那串早已爛熟於心的號碼。

鈴聲足足響了十下才被接通。

“喂,紗織,出什麼事情了嗎?”

手機裡傳來夏油傑的聲音,他的呼吸有些急促,腳步聲也很重,像是在奔跑。

“夏油傑,已經半個小時了,你怎麼還沒有回來。”淺川紗織氣急,這家夥到底有沒有時間觀念啊。

“路上出了點小狀況,不過已經解決了,正在回來的路上。”

“那你可以事先打個電話啊。”知道他不是故意拖延時間後淺川紗織的氣已經消了大半,“你慢點走,注意安全。”

“但是已經讓紗織等很久了,這樣我會感到很抱歉。”夏油傑憋著笑,嘴裡說著抱歉,但是並沒有半點感到歉意的情緒。

淺川紗織剛剛消下去的氣就像小火苗一樣蹭地一下就躥高了,“你認為我會相信你的鬼話嗎?你連一根頭發絲都不會感到抱歉才對。”

又不是第一次把她一個人晾著讓她等了,他每次打架不都是讓她在外麵等著嗎?

什麼路上出了點小狀況,這種騙人的話她才不會信呢,他肯定又去打架了。

“臉色這麼難看做什麼?小心變成醜八怪哦!”

手機裡和身側同時傳來夏油傑的聲音,淺川紗織掛掉電話,轉過頭冷冷地看他。

夏油傑一手插在褲兜,一手將校服搭在肩頭,半長的黑發隨意披散著,看起來慵懶不羈。

如果他沒有對著淺川紗織做出吐舌頭的奇怪表情,她大概會忍不住多看幾眼。

“噝!”夏油傑準備嘲笑淺川紗織的時候不小心牽動了嘴角,痛得他倒吸了一口涼氣。

舌尖抵了抵痛處,嘴角內側也破了皮,嘗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紗織,我好像受傷了。”微笑著的嘴角向下撇去,淡紫色的眼眸裡流露出委屈,像是在外麵打架輸了回來尋求安慰的小狗,可憐巴巴的,惹人心疼。

但淺川紗織深知他的本性,可不是什麼溫良無辜的小狗。

他打架會輸?這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他隻是嘴角破了皮,被他揍的人都倒在地上起不來了。

“所以你說的小狀況是和彆人打架去了吧。”淺川紗織把書包丟給夏油傑,果然和她猜測得一樣,“所以這次又是什麼原因?”

“遇見不良少年打劫,就順手把他們揍了一頓而已。”夏油傑接過書包,在淺川紗織身側坐下。

“看她的校服和我們還是同校,既然是同學遇見了總不好視而不見。”

夏油傑的目光望向在花園裡穿梭的孩子,眼角浮現起笑意。

“對了。”他像是突然想起什麼,轉頭看向淺川紗織,“那個女生說她的名字是竹內優衣,我好像聽紗織提起過來著。”

“原來是優衣,她是我的同桌。”淺川紗織有些驚訝,沒想到優衣會被不良少年欺負,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握成了拳頭。

“她沒事吧?”淺川紗織垂下眼,淺棕色的眸子不知道望向了何處,視野變得模糊,“優衣她笑起來很可愛。”

“夏油,謝謝你。”

她在這個遊戲世界裡努力讓自己變冷漠,但竹內優衣像個小太陽一樣,讓她無法忽視。

“你嘴角的傷口需要處理一下嗎?”淺川紗織出於補償心理,開始對夏油傑噓寒問暖。

夏油傑眯著眼睛含笑看著她:“那就麻煩紗織了。”

淺川紗織從書包裡翻找出棉簽和碘伏,其實她書包裡還帶著繃帶,某個號稱自己很強的人,總是喜歡“不小心”把自己弄傷。她就被迫成了他的專屬“醫生”,為他處理傷口。

夏油傑的嘴角紅了一大片,還破了皮,隱隱能看見血絲,淺川紗織用棉簽沾了碘伏往他嘴角塗去。

“痛不痛?”淺川紗織問道,手裡的棉簽卻不由自主地往夏油傑的傷口上戳了戳。

夏油傑搖了搖頭說:“不痛。”

“真的不痛嗎?”淺川紗織又好奇地戳了戳。

夏油傑額頭爆起一根青筋,嘴角的笑容僵住了,咬牙切齒地說:“真的不痛。”

“不會吧?可是看起來傷得挺嚴重的呀?”淺川紗織再次戳了戳,用了一點力氣,眼裡充滿了疑惑,難道夏油傑的痛感神經比正常人要遲鈍嗎?

“這樣都不會痛的嗎?”淺川紗織睜著好奇的雙眼,一臉天真的拿夏油傑做實驗。

“紗織。”夏油傑終於維持不住嘴角的笑意了,他額頭上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伸手抓住了淺川紗織的手腕,阻止她繼續作亂。

淺紫色的眼眸闖進她的視野,眼中倒映出她茫然無措的樣子:“你這樣用力戳誰都會疼的。”

“抱歉,我隻是有些好奇,沒想弄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