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心慌慌 好痛,又有什麼要長出來了……(2 / 2)

臣好柔弱啊 馬戶子君 13179 字 7個月前

寧如深:。

怎麼又預判他?

落在他麵上的目光停留幾息,隨後身前人影一晃。寧如深轉回視線,便看李無廷稍微撤開身,將案頭的名單推到一邊:

“行了,出去轉轉吧。”

說完叫上他,抬步走在前麵。

寧如深聽得一愣一愣:……啥?

·

出了禦書房,李無廷隻叫上了德全。

寧如深跟著人往外走出一截,隔了不遠就是禦花園。

禦花園中栽有一大片梨花林,這個時節梨花早已凋謝。寧如深望了望,想起自己剛來時梨花開得正盛。

他還給自己尋了個入土點。

回想間,忽然聽李無廷問,“你之前說,喜歡那棵樹?”

寧如深循聲一看,就看見一棵高大的梨木。

他也記不太清了,“嗯,大概是。”

李無廷應了聲沒說什麼,繼續往前走。

這個時節雖然梨花謝了,但禦花園中草木眾多,景致排布精巧,花枝掩映著遠處簷牙高啄的赤金殿宇——

一眼望去,像是遊園一般。

逛了會兒,寧如深感覺心境平和下來了,他試探地覷道:

“陛下還忙嗎?”

李無廷腳步停下,“不沸騰了?”

寧如深點頭,“一汪死水。”

李無廷,“……”

園中安靜了那麼好片刻。

寧如深正思考是不是自己比喻過度,就看李無廷忽而抬手——

四周正是一片簌然綻開的杜英,那隻拿慣了長弓劍戟的手攀著花枝一折,便摘了簇雪白絮軟的杜英花,落到了他懷中。

簌,寧如深將花簇抱了滿懷。

蓬然的花瓣飛起幾片,他呼吸一屏。

……怎,怎麼了?這是給他的?

雪絮般的杜英花搭在他肩頭,更顯得他一身緋衣明灼,眸光清潤。

李無廷指節在袖間一蜷,定了幾息還是替人拂去肩頭的花瓣,語氣似自然道:

“寧卿也不必平靜到這種地步。”

“……”

寧如深一顫:他現在是真的掀起波瀾了。

他擁著滿懷杜英,一時不知道李無廷是隨手一折,還是……不行,再想就有點荒謬了。

他拋開那些紛亂的思緒,“多謝陛下恩典。”

李無廷薄唇一動,頓了幾息。

隨即微鬆了下緊束的襟口,轉開目光,“行了,今日沒什麼事,回去數你的白雲。”

“……”寧如深,“是。”

·

離了宮,他抱著那簇杜英登上馬車。

嚴敏看得驚歎,“陛下賞賜的?”

寧如深隨口唔了聲,又看了眼滿懷雪絮般的杜英花,默了片刻還是放到一邊,眼不見心不亂地吩咐:

“回府後找個花瓶插起來吧。”

“是,大人。”

回府時正好快到中午。

寧如深下了馬車,將花交給嚴敏,先去用了個午膳。

等他回了主屋,進門便看那簇杜英花明晃晃地擺在了他床頭,十分之耀眼奪目。

寧如深,“……”

他艱難地問嚴敏,“你放我床頭做什麼?”

嚴敏不解,“禦賜的花,自然是放跟前了。”

……好有道理,根本無懈可擊。

半晌,寧如深揉了揉額角,“算了,你下去吧。”

嚴敏自信滿滿地下去了。

不知是不是那捧杜英花存在感太強。

寧如深當晚聞著花香入睡,一夜都是光景眩然的夢:一會兒夢見日光下粼粼的春水,拍擊著船舷;一會兒又夢見春色滿園的林間,大片杜英自頭頂簌簌晃落。

……

第二天一大早醒來。

寧如深擁著被子,怔然地坐在床頭:

——他、他又不乾淨了!!!

“大人?”嚴敏從門縫間探頭,小心問道,“您是要冷水還是熱水?”

寧如深攥著被子渾身顫抖,“我要投湖。”

嚴敏滿臉驚恐。

勉強爬起來收拾了一番。

寧如深換上官袍,還是得去上朝。

好在今日朝中並無大事,他貓在隊列裡走神,隻隱隱聽到李無廷點了個監軍即日啟程,剩下的不過各部瑣事。

下朝後,眾臣紛紛散了。

寧如深這會兒還沒緩過神,正猶豫著要不要去禦書房,管範就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

“好幾日沒去禮部了,今日一路?”

管範暗搓搓,“今天吃糯米蒸排骨。”

“……”

寧如深立馬點頭,“走。”

正好,去禮部靜靜他臟了的心。

管範便樂滋滋地同他一道出了大殿。

兩人並肩走出宮門,去往禮部。

路上,管範問道,“你同我透個底,北疆是不是要……”他隱晦地頓了下。

寧如深把話拋回去,“為什麼這麼問?”

“霍將軍深得聖上信任,按理說不該這時候突然派去監軍,除非。”

“陛下沒有明說。”他移開話頭,“對了,監軍選的是誰?”

管範對他的走神了然於心,“翰林侍講,曹諍。現在也隻有翰林院能挪出點人。”

寧如深問,“他人如何?”

“你們不是當過同僚嗎?”管範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還是解釋,“品行和能力都還行,就是書讀得死了點兒,太較真。”

寧如深想到那幫沒個正形的定遠軍:

……隻能願人走出萬裡,還能安穩當個監軍。

·

禮部最近事少,正好能窩個清靜。

再加上管範總以午膳誘之,寧如深實在沒忍住,一連幾天都跟著人去了禮部。

大概是飯吃好了,他晚上覺都睡好了。

心靈恢複了純潔,日子又變得平靜無波。

除了中間有次和管範乾飯時,對方提起一句,“對了,我昨日去見陛下,陛下問我禮部最近是不是很忙,缺人手了?”

“……”寧如深筷子一停。

他儘量不多想,咽了咽問,“然後呢?”

管範說,“我說大家都在各儘其責,沒有閒著的!陛下就沒再問了。”

聽上去像是尋常的查問工作。

寧如深輕輕扒飯,“喔。”

就這麼過了五六天。

寧如深傍晚照例從禮部下值。

一回到府中,卻看院裡坐了道熟悉的身影:李無廷著一身深青常服端坐在石桌旁,桌上還放了一堆東西。

見他進門,李無廷抬眸看來。

寧如深被看得心頭一跳,“陛下?”

李無廷招招手,“過來。”

“……”寧如深蹭過去,就看桌上堆著幾盒糕點,一些食材補品,甚至疊了條柔軟的毯子——是金窩裡特有的。

他頓時心跳更快,“陛下怎麼來了?”

李無廷起身,“看看,喜歡嗎?”

寧如深上手摸了摸,“喜歡。”

這也太舒服了,好絨,好軟……

李無廷看他眸光發亮,根本挪不開眼,一副被哄得鬆鬆軟軟的樣子,就將人左右端詳了一番問:

“所以你這幾日,為什麼都不來見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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