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為感歎,“原來你的語言天賦不是造謠,是瞎說。”
拾一:?
“正好。”寧如深想起先前聽來的王室八卦:說賀庫王比北狄大皇子長得更像北狄王。
他稍作醞釀,“等你們去了北狄,就到處說北狄王要不行了,準備傳位給賀庫王。”
“賀庫王明知大承固若金湯,卻依然發兵宣戰,是背後有北狄王授意,想讓他掙些軍功在身上。”
“……剩下的,你們就自由發揮了。”
陸伍和拾一對視一眼,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寧如深抬手揮散,“去吧。”
大承還是小了,去到最需要你們的地方。
·
兩隻漏勺吃完晚飯就走了。
晚飯時李無廷不在,聽說是去了城中召見長綏的大小官員。
寧如深在帳中一個人待了會兒。
外麵時不時能聽見士兵們走動和說話的聲音,更顯得帳中安靜。
也不知道李無廷怎麼還沒回來……
是長綏官員太多,要挨個給他磕一個?
案邊燭火將儘。
寧如深趴在床上,正困倦地打了個哈欠,帳簾便被掀開了——
外麵動靜一晃。
寧如深淚眼婆娑地和李無廷對上了目光,“……”
李無廷解著披風的手一頓,“困了?”
他驀地清醒了點,“陛下回來了。”
“嗯。”李無廷停在他跟前,“困了早點睡,朕一會兒就讓德全把蠟燭熄了。”
“喔。”寧如深應了聲。
半步的距離間,李無廷身上沒有酒味,就算是去城中見了眾官員,也依舊按照軍中的規矩,滴酒未沾。
一如既往的克製而律己。
他問,“那陛下呢?”
“朕也早點睡。”李無廷解了披風挽在臂間,自然道,“畢竟昨晚緊張得沒睡好。”
說完,繞過屏風去了後麵。
寧如深,“………”
他緩緩吸了口氣,把自己塞進了被子裡麵。
…
大概是看他困了,李無廷洗漱了一番便準備就寢。
屏風後麵,衣料摩擦的窸窣聲傳來。
寧如深昨天聽著還沒太大反應,但今天替人“上過藥”後,這會兒一聽到聲響,腦中便跳出了燭火下緊實流暢的肩臂。
他趕緊又埋了埋,把耳朵閉起來。
隔了會兒,動靜停了。
李無廷讓德全熄了燭火,帳中又陷入了一片黑暗。
寧如深把耳朵鬆開了點,就聽屏風後傳來一聲:
“寧卿。今晚若無事…彆再一直喚朕。”
“……是,陛下夜安。”
道過安後,四周安靜下來。
寧如深雖然還是有點心頭發緊,但他今天實在困倦。閉上眼睛沒一會兒,便慢慢沉入了一片黑甜——
燭火,帳篷,屏風。
寬肩長臂,低來的一雙眼幽邃深長。
……
第二天,寧如深一覺醒來。
白日晨光落入帳中,將他的思緒緩緩拉回現實。他半撐起身,很快頓住。
心率陡增幾秒,又緩了下來……
還好,不是最失態的情況。
雖然不算失態,但這種情況,他該怎麼起來?
寧如深正拉著被子怔神思考,屏風後忽而傳來陣動靜。他心頭一驚,下意識就縮回了被子裡!
幾息後,李無廷從後麵繞了出來。
兩人目光對上。
寧如深裹著被子,眼睛睜得老大。
“……”李無廷停下,“該起了。”
——那也得他能起啊!
寧如深硬著頭皮,“臣,想賴床。”
“?”李無廷仿佛沒聽清,“什麼?”
他又把自己裹了裹,一條路走到黑,“臣想賴床。”
跟前安靜了小片刻。
李無廷抿唇看了他幾秒,輕聲,“彆鬨,今早…他們還要來主帳議事。”
寧如深都快把自己捂出汗來了。
“那,陛下先去收拾。”
李無廷看他半張臉泛著潮紅,額角滲出了點細汗,頓了頓走過去,手背一挨,“不舒服?”
“不是。”寧如深眼淚都要下來了。
心說你快點出去我就能早點舒服了!
李無廷低眼認真,“寧卿雖然愛躺躺,但在營中,不是會賴床的人。”
俯身靠近的身體仿佛和夢中重疊。
寧如深一時如火上澆油,眼看德全都要進來伺候了,他頓時急得從被子裡伸出一隻腳,蹬在了龍膝蓋上:
“你先出去。”
啪,蹬去的赤足被一把捉住。
李無廷呼吸似重了些,抬眼看來,“膽子越來越大了。”
寧如深腳一縮,欲哭無淚,“陛下……”
兩人相對陷入了僵局。
正當此時,外麵忽而傳來德全的聲音:
“呀,二位參軍怎麼來得這般早?”
外麵道:“斥候來報,關外北狄軍似有大規模異動,軍情刻不容緩,我等特來同陛下商議!”
帳中,李無廷聞言正要開口。
突然感覺握住的那隻腳抖了一下。
他轉頭就看寧如深把自己埋得更深,露出的脖頸滿是汗濕,耳朵通紅。
李無廷驟然一怔,明白了什麼。
他像被燙到了般猛地鬆手,就看人嗖地把腳縮了起來!
李無廷脖根下瞬間漫開了片薄紅。
他往帳外的方向看了眼,在原地立了兩秒,忽而彆開眼,連人帶被子的俯身一抱——
寧如深驚得一睜眼!
隨後就像棵竹筍似的,被李無廷抱著轉身入了屏風後,噗通栽在了龍床上。
偏暗的光線中,李無廷給他剝了下:
“外麵要來人,你在這兒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