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放不下執念(2 / 2)

一場熱熱鬨鬨的聚餐,貝伊感覺要被她爺盯出窟窿了,還隻能喝飲料,大家不準她喝酒,灌了一肚子水、吃兩碗麵條好些菜才歸家。

“包電影院,賺不少吧。”

啊???

這個陳老太!

貝伊看著她媽,果然該來的雖遲但到。

貝伊也不廢話,伸出一個小巴掌:“給您五萬,不能再多了。”就從中獎那錢裡拿,反正那錢也不能買車買房。

貝媽媽擰眉:“買完那些禮物,你還有五萬呐?”

貝伊後悔了,最近可能是被萬萬搞的,完了,好像說多了。

“存著呢吧,拿來存折,我看看。”

“彆彆彆,媽,哎呦,您彆掐我啊。”

“誰掐你了,睜眼睛說瞎話。”

“就是掐的,要疼死我了,我不理你了。哪有把錢全交給你,和你實話實說,你還掐人的。”隻有不理,假裝生氣,才能明天見。明天趕緊去銀行分開存五萬。

而經過這個小插曲後,這一個傍晚貝媽媽在店裡都心不在焉。

唉,養孩子不容易啊,尤其是女孩子。

要不是陳老師說,貝伊學習的勁頭猛增,進步極大,也給她做了不少思想工作,大學生創業對以後參加工作實踐也算助力,她這次絕對不會這麼輕拿輕放創業這件事兒。

在四道街擺攤的原來是女兒。

再加上手裡的,這才能包下電影院。

貝媽媽想像女兒吃的那些辛苦,那些苦,她都嘗過,所以更心疼。同時又摻著複雜情緒有點驕傲,瞎鼓搗真就賺了好幾萬?

真不愧是她楊金鳳的女兒,這有點兒經商頭腦啊。

雖說她還是喜歡女兒乾固定工作,就算最近兩年好些人說公務人員已經不再像從前那麼吃香,那她也喜歡。

這種心理,她捫心自問過,叫缺啥想要啥。自從她下崗,就希望女兒有穩定的好工作。

但這是不是也證明,即便女兒有一天沒有聽她的安排也餓不著。

十八歲啊,才十八就……電話響了起來。

“大姐,貝伊高燒,你就給她扔家啦?要是這樣的話,你還不如讓貝伊去她爺爺家住,人家爺爺當寶。”

小姨說完就掛了。

醫院裡,小姨正守著貝伊。

貝媽媽放輕高跟鞋的動靜推開病房門,“怎麼回事?”

沒人知道貝伊是跟著電影院看場子,再跟著莫斯科時間複習看書,熬夜熬的。

在回了家,終於把那個心勁兒放下就一病不起。

貝媽媽還以為是要錢要的呢:“我不要你那五萬行不行,這怎麼還上火了呢。”

貝伊咳嗽著睜開眼睛:“您剛說的,我可聽見了,不能要那錢了。”

貝伊用玩笑的語氣掩飾真實情緒。

隻有老嫂子係統知道,貝伊真實想說的話是:媽,我好難過。

可是有些心裡話不知道為什麼和媽媽說不出來,貝伊是在兩天後,和小姨躺在一個被窩裡講了實話。

她靠在小姨懷裡,講述她丟了個很好的男朋友。

“他死啦?”

“啊?”貝伊一愣,那倒沒有。

小姨後怕道:“嚇莪一跳,我以為死了呢,又是在最美好的時候沒的,那你就完了,會惦記一輩子,看誰都會拿他對比。沒死就行,沒死……”

就、很破壞氣氛,整段垮掉。

貝伊被氣的抱枕頭離開小姨房間。

小姨卻追過來非要當知心大姐道:“甭管他有多少難處,他沒聯係你,就說明放棄你了。你還傻子似的病倒。男人到了麵對現實時比女人理智,他衡量過輕重。”

與此同時。

莫斯科當地醫院,林泉的祖母在插著氧氣。

林泉的媽媽在另一間病房。從林父出事,林媽媽已經幾次犯心臟病。

林泉卻無暇顧及親人,他在公司聽四位法律顧問分析保險條款。

林泉的頭上剛拆下一圈白砂布,後腦勺受傷,這是他當天到現場簽字,被傷亡家屬扔石頭打的。

當時就給他砸迷糊了,腦震蕩倒在地上。

林泉的姑父和表弟在下飛機那天,也有不同程度的受傷。

“走流程吧。”

“好的,林總,那我們這就去辦。”林泉是新上任的林總。他是多麼的不想當。

偌大的會議室裡,眨眼間隻剩下林泉一個人。

林泉走到窗邊,看著異國他鄉的車水馬龍,隻感覺滿身疲憊。

張瑋的電話就是在這時候打進來的。

“你怎麼有我的新號?”

“我問你那位博士生朋友來著,我也去過攀岩俱樂部想知道你的消息,他們好像都去看過你。”

是的,出事後第四天,林泉有三位朋友就飛到莫斯科。包括他父親的朋友們也都來了。

多虧這些人,讓當時混亂不堪的局麵慢慢變得穩定起來。有人去交涉大使館,有人去幫忙找當地公安消防。一個公司但凡出事,也會麵臨被查賬。

張瑋又問問近況,聽說都買了保險放心不少。

張瑋這才有心思問彆的:“聽說在還沒放暑假前,你有回國?”

“嗯。”回國送父親。

“那、為什麼沒有回學校去找貝伊。我是說,我能感覺出來她很擔心你,她看起來好像一切正常,但你不知道她……”

“彆說了,還有彆的事嗎。”

“林泉,你怎麼了。”

掛斷電話,林泉心想:他沒怎麼,他隻是回不去了。

他還記得在冷飲廳時和貝伊斬釘截鐵說,如果我不能回國就不會招惹你。

他也清楚張瑋會告訴貝伊他的情況,既然知道了,他不想要貝伊的安慰。

這個世間,他最不想讓貝伊看到他頹廢軟弱的一麵。

那樣一雙漂亮的眼睛裡,看到他時應該是歡喜,而不是透著心疼。

可是這晚,林泉還是被張瑋的電話影響得喝多了。

桌上擺著許多空酒瓶,這也是林父出事後,他第一次放縱心裡去想關於自己的事情。

林泉正攥著手機,反複按著貝伊的號碼又刪除。

林泉在問自己,為什麼不敢打這個電話。

因為他怕得到答案。

他怕貝伊問,你還會回來嗎,不會。奶奶和母親要人照顧,公司有那麼多員工要吃飯,父親的這一攤不能放棄,因為那是他爸留下的,他以後不能隻做貝伊的林泉。

他也怕自己問貝伊,你會選擇來這麵念書、以後在這麵生活陪我嗎,他怕答案同樣是,不會。

所以這個電話一旦撥出,他和貝伊才叫作真的會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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