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他身高不高嗎?
憑他比小姨小兩歲就有資格提要求?
憑那男的剛上班,還沒有小姨賺得多嗎。
“小姨,我們要堅持己見,找一個人是要讓生活錦上添花,不要為了結而結婚。”
第二位男嘉賓。
貝伊唏噓了一下,撓撓耳朵說:“他好像挺有錢,難得的是說話還樸實。就是穿衣服土,有點老,皮膚黑,還有點太愛接地氣說話,隻聽他講話,好像是在和四五十歲的人聊天,你怎麼看。”
小姨驚訝一下:“小丫頭,你居然有兩副麵孔,還挺現實,知道人家有錢。”
貝伊翻白眼,心想:小姨,不要小瞧人好嗎,她可是受金錢洗禮過的人。在外麵賺錢越難,就越能理解有錢的另一半有多麼的可貴。那叫在生活中,錢能解決百分之九十九的問題。
“就彆說我了,憑我對小姨你的了解,你可能和這位叔叔不一定會有什麼共同話題,那就麵臨你倆沒法掏心掏肺聊天,那他掏錢彌補這方麵行不行呢。”
“不行,那都黑得,連嘴唇顏色都像茄子包色似的。又不能像大蝦似的,每次見他把頭去掉。”
小姨臉紅了一下,再有錢也沒法下口。
貝伊在冷飲廳站起身,像被貝媽媽附身了似的,指著小姨嘖嘖道:“霞啊,你呀你,真是個老大難。早知道當年就不該讓你念護校,就該念警校,或是學牙醫也行啊,是不是也能有些男同學。”
“嘿,看我揍你!”
貝伊也陪大伯母、二伯母、她老媽打過牌。
“九摸不胡牌,再摸防炮牌。”
貝伊捏著閒張九筒,拆聽都不打,這把不胡了,也不成全人。
二伯母單吊九筒,就剩下貝伊手裡那一張,你說這孩子氣不氣人。
下把牌開始,貝伊對坐在下家的大伯母說道:“大娘,要四條吧,來,我打給你,這就叫聯吳抗曹對付莊家一條心。”
大伯母樂淘淘道:“你說一一這孩子,我打心眼裡稀罕絕對是有原因的,吃四條,聽了。”
貝媽媽就是那個被聯手坑的莊家:“……”
四圈玩下來,貝伊站起身:“不好意思,各位長輩,贏三家,先這樣吧,我還有事兒。”攥著一大把錢離開。
院裡傳來貝伊歡快的聲音:“爺爺。”
貝爺爺立馬從外麵大樹根下帶小跑回來,不再和那些老鄰居嘮嗑。
沒過一會兒,就看一個小姑娘騎著一輛自行車,頭上戴著太陽帽,給她爺爺扣上大草帽,馱著她爺爺就出去了。
“乾啥去,你們爺倆。”
“下館子,吃鍋包肉。”
不止吃鍋包肉,貝伊這個假期帶爺爺開過篝火晚會,在老貝家院裡涮過火鍋、烤過羊肉串。
烤得不是糊了就是半生不熟,又給爺爺吃的跑肚拉稀。
吃完,一院子貝家人就從井裡掏出大西瓜,用井水冰鎮過的西瓜比冰箱的有滋味多了。貝伊覺得這可能是心理作用。
貝伊帶著貝吉野家的蛋蛋還去了遊樂場。
那天的感受,貝伊在線上和三位姐妹是這樣吐槽的:“我想死。坐完旋轉木馬排隊,坐完再排,再排,我隻慶幸他才四歲,他要是再大點兒,能玩很多項目,那我就完了。就連現在我聽到姑姑倆字都害怕。”
小侄子整整一天,甭管乾什麼都:咕咕咕咕。
孫翩翩戴著耳麥打著遊戲,聞言笑道:“你不是說,那天你嫂子也在嘛,還給你買身極為幼稚粉嫩的裙子,她的孩子她怎麼不帶。”
貝伊說:“我們要去遊樂場前,她接了一個電話說有事,讓我帶著去……”
耳機裡忽然傳出各種笑聲,那仨位異口同聲:“你被騙了。”
好吧。
貝伊也才反應過來,堂嫂預判到結局躲了,難怪當她大汗淋漓出來時,嫂子的小臉光鮮亮麗,還戴著墨鏡一點沒出汗,備不住做美容去了。
貝伊在這個假期,也被貝媽媽帶出門顯擺過,陪著去吃酒席,去逛街。
還被要求穿什麼樣的衣服。
酒席上,不論誰問貝媽媽這是你閨女?
貝媽媽都說:“嗯,念大學呢,學法律,我閨女。”
“長得真漂亮,難怪我總記成是學音樂的,這氣質……”
“氣質啥氣質,你看你家女兒多好,就在你身邊離娘家這麼近,想什麼時候回去就回去。我一直和貝伊說,你看你琪琪姐,打小就學習好,現在工作好,找的對象也好。你說咱做媽的不就圖這個……”
貝伊全程都在陪笑。
中國式母親這都是什麼心理呢,明明極為喜歡聽彆人誇自家孩子,恨不得拉出去顯擺,就怕彆人不問。
等到真誇了,又先自己貶低,再急忙誇彆人孩子。
這是套話啊是什麼,怎麼做到統一的呢。
參加完酒席,貝伊開始出現不耐煩的跡象,“媽媽,這麼熱的天,咱家又不缺什麼,我不想去逛街。”
“你不想?不好使。”
然後周而複始的又來一輪,在商業街上,貝媽媽恨不得每一家店都要聊幾句。
“媽,徐阿姨都買車啦,她那個買賣那麼賺錢嗎,感覺怎麼比咱家有錢,店裡也沒見有幾個人買貨,不應該啊。”
“不應該什麼,床上用品可掙錢了,有的那婚慶批發才五百左右,回來賣一千叫打特價,一千五很正常。到過年過節秋收後,那鄉下結婚的老多了。”
“那像我們學生用在宿舍的那種床品和簾子呢。”
“一樣掙,要不然你們學校對麵服裝城咋能有上百家賣布料床鋪的店鋪。當年我還去過疊石橋呢,就是沒敢乾。當年老徐家就像壟斷這方麵買賣似的,她婆家那麵十個大伯哥小叔子的,盲流子多,我怕我乾這方麵,她家背後使壞。”
“媽,你看我徐姨五十歲學開車,你也和我一起學唄。敢問路在何方,路就在自己踩的油門上,多好。”
貝媽媽搖頭,不行。
貝媽媽和鹿佳多少有相似點,好像沒有安全感,不買車也不買房的,夠用夠住就行。這也是貝伊在夢裡,沒有夢見她媽給她買房的原因。
貝媽媽永遠忘不了當年接過彆人借的錢那種滋味。
在那個過程中,有的平時處的特彆好的親戚朋友不行,一邊捂著兜,一邊問:“你要借啊?借多少,大概啥時候還,我家頭年還有事要用錢。”
貝媽媽那時候年輕,人家一整那出,她臉都燙。
那幾年她娘家兄弟條件又一般,指望不上啥,多虧老貝家出手。就搞得有後遺症,隻喜歡看銀行數字吃利息。股票投資什麼的,她也不參合。
而貝媽媽在這個暑假也知道了貝伊在寫。
事情是這樣的。
剛放假沒幾天,貝伊就接到穆微情緒低落的電話。
穆微的男朋友和兼職的廠子團隊去德國參展螺旋槳,這個暑假壓根兒就沒空回來。
電話裡麵涉及談戀愛各種話題,貝伊就習慣性跑到陽台接電話。
高中時期坐下的病,和同學聊點兒什麼去陽台偷摸聊。
貝媽媽進屋送水果,看到女兒的電腦擺在那裡。
本來是想看看新電腦,聽說是賺錢買的?你說這誰能想到呢,這孩子到底是賺了多少。現在也沒句實話。不像以前撅屁股就知道要拉啥屎,現在都有點兒要掌控不住了。
結果一點,屏幕亮了。
還沒敢多看,隻迷迷糊糊看了一章,都搞不清男女主是誰就急忙離開,女兒回來了。
但貝媽媽記住了書名。
她想看看她家是不是要出女金庸了。
就這樣,貝媽媽最初是抱著要在暗處了解女兒的心思,才開始看的。
她一邊笨拙地用貝伊淘汰下來的老式電腦搜索,還一指禪的打拚音,一邊哼唱霧裡看花那首歌:“借我借我一雙慧眼吧,讓我把那貝伊看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
沒想到,最初是捏鼻子強迫自己看女兒寫的,她喜歡看中國式離婚那種電視劇,就是女的像神經病似的懷疑丈夫出軌,喜歡看那種刺激的,不喜歡這種,這都啥呀。
沒想到看著看著涉獵這麼廣,竟然也能接受。
貝媽媽還看得快,幾分鐘就能一章,到底沒忍住。
貝媽媽推開房門催促道:“你能不能快點寫,我看你那個連載時間,這都幾個月過去,才寫幾個字啊,我又等兩天也沒等到。還給卡在他倆表白上,也不說同意不說不同意,要不就彆寫感情戲,要寫就彆寫那種一針紮不出血的性情,咋那麼哏。”
“媽。”貝伊驚了。
什麼時候知道的。
第一反應那評論裡還有罵她的。
最近她寫的太慢,先是大修,接著又改,然後又一連斷好些天,有急性子的說話不好聽,她媽也看見啦?
她能理解,她媽能嗎。
嗎字還沒想到呢,她媽能。
“你咋不看看那麼多人鼓勵你,人家也不認識你,就鼓勵你,多好。還有人家能不罵你嗎,我都想罵兩句,那都是什麼外星、不是,星際來的還是哪躥來的,那女主還不會談戀愛?那情商到底是你有問題還是女主有問題,我看她傻嗬嗬對人家好,我就難受。”
貝伊:“……”
“我再給你提個意見,我比較喜歡看他倆連手在末世找吃找喝,並肩作戰防備彆被人殺,他倆分那點破東西吃,讓我感覺隻吃大米飯都香,你多寫點這方麵。再說都那種情況啦,你還談什麼戀愛,能不能先弄個溫暖的窩,洗洗澡吧。”
星際來的也得洗,在死人堆裡時間久了不長虱子?
衣食住行都有憂呢,愛什麼愛,趕緊改變地球生態環境。
“媽媽媽,你幫我保密。”貝伊隻來得及囑咐這句。
可千萬彆給她說出去。
貝伊在貝爺爺那裡,小姨、堂哥,甚至蛋蛋那裡分彆都有秘密,還都讓人各自保密。
……
八月中旬。
這天晚上,貝伊洗完澡後,坐在電腦前,一邊擦頭發一邊舉著新鮮出爐的護照,對視頻中的三位姐妹說:“幫我想個提前離家的理由,我要去趟俄羅斯短行三到五天。”
“什麼?!”
連老嫂子係統也驚叫道:“貝鼻,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