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於蕭從未向彆人吐露過的心裡話，木靈根的他攻擊不算強，之前一直埋頭苦修也沒學過四藝，後麵的生活更是隻有兩件事：修煉和賺積分。
可這兩件事，他一件也沒做好。
現在終於說出口，他似乎也好受一些。
許苑假裝在忙碌的手停下，她認真地看著於蕭，這是第一次有人和她說這些話，帶著莫名的悲傷和不甘。
“於師兄。”靜默了一會兒，許苑開口，“也許這句話由我來說會很可笑，但我真的想說，天賦並不代表一切，修真之路，最大的對手永遠是自己。”
“我有一位師伯，他以前天賦很好，比同門師弟妹都好，然後他去了一個秘境，在那個秘境裡受了重傷，從此修為再無晉升可能，甚至要眼睜睜看著師弟師妹超越自己。”
“但我出生至今，每一次見那位師伯，他都是和藹、愉悅的，我不知道他經曆了什麼掙紮才會有這樣的心境，但我覺得，他很強大，他戰勝了自己。”
“許、許師妹……”看著許苑那黑白分明帶著十足認真的眼神，於蕭先是慌亂了一下，但很快鎮定下來，“我可真是……太丟臉了。”
陽光似乎有些刺眼，於蕭伸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滄源學院給學子提供了最優秀的修煉環境，可還是有很多人達不到學院的畢業標準黯然退場。
卡在中期十幾年後，於蕭也急了。
可他沒有好友可以傾訴，家人更是不行，越急越沒有進步，沒想到，最後他會把這些話都告訴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哈，不過這也不是一個普通的小姑娘。
“是我鑽牛角尖了。”於蕭最終還是吐出這一句話，其實很多道理他都懂，隻是要真的走出來並不是簡單的事。
許苑咬唇，她要是有一天也苦於無法突破會怎麼樣？
從小到大，甚至在滄源學院這個最頂尖天才的聚集地，她都可以排前幾名，像於師兄這樣的煩惱她似乎從未經曆過。
但許苑轉念一想，她都已經比彆人多活了一次，還有什麼困難比死更難嗎？
她的人生，修煉是她喜歡的，卻不是全部，她還喜歡好看的衣服首飾，還喜歡研究陣法，一條路不行肯定還會有另一條路可以走。
天道從來都給人留有一線生機。
這個念頭一起，許苑的功法運轉速度竟又快了幾分，奇怪，又沒給它吃天地奇物。
“於師兄，我……”許苑又想說話，頭頂卻突然出現一道陰影，還沒來得及反抗，整個人神識一黑，癱倒在地，和於蕭一起被吸入一個黑洞中。
等許苑悠悠轉醒後，就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台階上，周圍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隻有眼前看不見儘頭的台階。
“恭喜你，小姑娘。”一道女聲突然在這陌生的空間裡響起。
“我是求死塔，不知你是否聽過，沒有也沒關係，你既然已經進來了，也無法改變什麼。”那個女聲說完自己先笑了兩聲。
如果是淩恒昭在這，他就該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求死塔是一位大能煉製的神器，本來是為自己族裡煉製，但求死塔一出來大能還沒來得及送走就發生了意外，塔慢慢有了自主意識，能自由穿越三千世界，你不知道它什麼時候會在哪裡出現。
一旦被它選中，你可能一夜暴富也可能命喪黃泉，是機緣也是危險。
真不知道該說許苑的運氣是好是壞了。
“看到你麵前這些台階了嗎？”
“這是一條煉心路，隻要你通過了這條路，後麵每過一關我都會送你一樣你最想要的東西，闖關失敗我也會送你出去，但是。”女聲停頓一下。
“如果你沒有過這條路，那小姑娘。”
“你隻有一個結局——死。”
許苑聽到這一個死字有些皺眉，求死塔這三個字她好像還真在哪聽過，但現在一時也想不起來。
感受到全身被封印的靈力和無法打開的空間戒指，她好像真隻有過這所謂的煉心路一個選擇。
抬頭看了眼周圍，許苑邁出了，第一步。
——“唉，當年的天才沒想到也會到這種地步，可惜了。”
——“哈哈哈，許苑，你看你這樣子，怎麼和我比？”
——“不過還好長了張不錯的臉，倒也還有個出路。”
——“苑兒，師兄要飛升了，你自己要照顧好自己。”
亂七八糟的聲音一股腦的向許苑湧來，而且說得還是前一刻自己想的問題，許苑垂眼，很快邁出了第二步。
煉心路，煉心？
她倒要看看自己的心裡到底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