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淩千語的歇斯底裡,淩恒昭一點都不放在心上，對所謂的“母親”也許很久很久以前他會有一點期待,可在發生那麼多事後。
淩千語,就隻是淩千語。
更何況她也不是一個好母親，他的出生本就是一個局。
“不行,他們都得死！”淩千語眼看星海越來越亮,知道最後的機會馬上就要過去，連忙當機立斷看向淩恒昭。
眼神裡麵沒有絲毫溫情，隻有憤怒和孤注一擲。
她這時已經忘了剛剛淩恒昭帶給她的恐懼，畢竟籌劃了這麼久,結果隻是這樣她絕對不甘心。
“嗬。”淩恒昭輕聲一笑。
淩千語這種反應可以說是在他的意料之中，“看”到那股力量正向他湧來,淩恒昭一動不動,似乎是沒發現,但實際情況呢……
“啊——”淩千語變音的慘叫響徹在這片空間，她身上湧起一股紫色的火焰，明明隻剩殘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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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靈火對她已經不起作用。
可淩恒昭這火焰,偏偏不普通。
淩千語的臉已經完全扭曲,她甚至想不顧形象倒下原地打滾,可自己的身體被火焰緊緊纏住，四肢完全無法動彈。
“你，這是弑母！”
“你會永世不得超生的！”
“你*%￥……&#%……”
惡毒的詛咒不斷從淩千語口中崩出，麵前的淩恒昭仿佛不是她的孩子,而是一個有不共戴天之仇的仇人。
在淩千語隻剩最後一口氣的時候，那火焰終於從她身上褪去，而她此刻也完全沒有力氣再咒罵什麼，隻是用殺人的目光瞪著淩恒昭。
淩恒昭沒有看她一眼，雙目注視著星海，規則已經快要恢複，他現在的身體還無法在這裡太久，淩千語更是一樣。
“這裡是不是很好看？”淩恒昭語氣裡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他這句話看似是在問這裡唯一的淩千語，但實際上並不需要淩千語回答，“苑兒一定會喜歡這裡的景色。”
最後看了一眼星海，淩恒昭又將視線重新轉回奄奄一息的淩千語身上，大概是剛剛想到許苑讓他心情稍微好了一點，麵對淩千語時還朝她笑了一下。
“你為什麼想毀掉暗虛界的理由我知道，但是，我再告訴你一件事。”
“那個人當時並沒死，你師尊還是留了他一條命，隻是消除了他的記憶，所以之後他又娶妻生子，兒子天賦不高，也沒留下個後代就死在秘境中，他妻子是六十二年前死的，他是四十六年前死的，壽終正寢。”
淩千語的表情僵住，本來瞪大的雙眼現在裡麵已經沒有一點神采，“你、你騙我……不、不可能的……我明明親眼……”
但她心底又有一個聲音在說，他沒必要騙你。
以你當時的修為，師尊即使真做了什麼也沒辦法察覺。
“哈哈哈、哈哈，為什麼啊……”
“暗虛界那幫人，也有心嗎？”
似哭非哭的語氣，淩
千語也不知道自己該質問誰？
本來恨師尊絕情，恨淩萬言落井下石，恨暗虛界這豪無人性的製度，可是，她什麼時候也變成和他們一樣的人了。
知道那個人的結局，淩千語腦海中似乎又出現當時他給自己治療時的樣子。
[女孩子臉上可不能留疤，我水平不夠，隻能這樣了。]
[這裡有兩顆靈丹，你先吃了。]
[小姑娘不要老是板著臉，會老的快。]
……
“你到底是誰？”淩千語麵無表情地問出這個問題。
之前也有很多人問過淩恒昭這句話，但他都沒有正麵回答過，現在看著這雙和他一樣的眼睛，淩恒昭想了想，還是給她了一個答案。
“滅世後，我又回來了。?請來文學*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瞳孔瞬間放大，淩千語顯然被這個答案驚到了，但她已經沒有心思也沒有能力在淩恒昭麵前多做什麼。
一縷縷黑氣從這個半透明的殘魂中湧出，又被星海淨化，不到三息的時間，淩千語就徹底消散在這片空間。
隻不過，她最後還是留了一句話。
“會有人愛你的，對不起。”
淩恒昭麵無表情地看著眼前的景象，靜靜地在原地待了幾息，然後衣擺甩出一個優美的弧度，原地已經沒有他的身影。
滄源界還清醒的所有修士，也許都忘不了這一天。
先是有不明東西遮天蔽日，然後身邊又有無故發瘋之人，雖然道盟及時處理了這些人，但那不散的黑氣還是讓大家心有戚戚，不知道接下去還會發生什麼。
某一時刻甚至心底還有不舒服的感覺，好像有重要的東西發生了變化似的。
要是他們修為再高點，就能明白這是規則被改時的正常反應，所以知道這意思的修士擔心更勝。
可惜，他們暫時無能為力。
直到，幾乎就是一瞬間的事情。
黑氣突然消失，陽光重新照下，所有人，不管在滄源界哪個角落，隻要抬頭望去。
就能看到一道身影在陽光之下踏步而來，仿佛天神，很快消失在眾人麵前。
隻有幾位才看清了“身影”真正的樣子。
淩恒昭。
竟然是淩恒昭，他這是要飛升了嗎？
沒人會回答他們的疑問，不過黑氣散去至少是件好事，滄源與暗虛一戰，應該是他們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