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緊緊追隨著喜轎,可是大紅的轎簾遮擋了二小姐柔美無限的麵龐。她看不到二小姐大紅蓋頭下的表情是歡喜還是悲哀……
得知二小姐相下人家的消息後,司棋稍微一打聽就得知,那個孫紹祖是個滿京城都出了名的色中惡鬼,是最齷蹉卑賤的男人!自此後,她的心就未曾平靜過:怎麼可以把比花朵還嬌嫩羞澀的小姐嫁給這種男人?
她日夜不停地祈禱:盼望二小姐的父親能良心發現,然後取消了這場親事。她盼啊,盼啊……沒幾天卻盼到了小姐出門的花轎……
司棋一大早就守在賈府大門外,她隻期盼著能再見舊主一麵。但是賈府的守備太嚴密了,自始至終她都沒能擠到轎子跟前,沒能再最後見一麵和她同息同坐了將近十年的二小姐。
鞭炮聲落去,滿街都是碎紅。
司棋絕望地遠眺著即將消失不見的娶親隊伍,心中痛如刀割:她隱約能預感到,這可能是二人最後一次相見了……
人潮散去,司棋扭轉身要走。就在這時候,一聲宏亮的叫聲把她從無邊的愁緒中拉轉回來。
“喂!前麵那位姑娘!你等等!”這嗓音粗獷得好像是一個男人。
司棋被嚇得心頭一跳,方轉過頭來就見一個比男人還要高壯些的女人朝自己飛奔而來。這自然就是阿金大姐了……。
“我……這是什麼人?”司棋嚇得不自覺就後退了兩步。
“姑娘可是司棋麼?”阿金極力壓低了聲音,但嗓音依然厚重。
“是我……你是?”司棋微微皺著眉頭,又向後退了兩步。
“司棋姑娘,你彆怕!我也是賈府的,我是專門給各位小姐太太趕車的阿金!”阿金急忙自我介紹。
司棋搖頭不語,他十年時間幾乎沒有跨出過賈府一步,自然認不得眼前這個女漢子。
“姑娘不認識我也不奇怪,不過姑娘可認得那位姑娘?”阿金一麵說一麵遠遠指向馬車。莫小妹此刻正好露著半邊臉向這邊張望。
“那……好像是的晴雯?”司棋眼尖,一眼就認出了車上坐的是何人。
“晴雯?好像她也被攆出了大觀園。倒是也沒有聽說過她究竟犯了什麼了不起的死罪啊?怎麼就也被攆出來了?”司棋心裡暗自琢磨。
說實話,她平日裡不大看得慣晴雯。那浪蹄子,仗著生得好些,再加上有寶玉天天慣著她,且是猖狂!不過二人並沒有什麼過節,何況此時兩人也可以說都是天涯淪落人,因此她對晴雯竟然隱約生出一絲知己的意思來。
“我們姑娘請司棋姑娘過去說話呢!”阿金笑眯眯說道。
“她?找我做什麼?”司棋猶豫了一下,還是抬腳向馬車走去。
“去就去!且看看她找我做什麼,橫豎她不能賣了我去!”司棋如此想到,一橫心就來見莫小妹。
她也不得不來,不敢不來啊,眼前這個女巨人、女漢子,真是嚇人啊,真不是她能對付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