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都是你們家的事情,一個是你老婆,一個是你……你的母親,你們自己看著辦,我也不好參言。”
王夫人冷聲冷氣地說道。
“再說,還有你父親呢?你不去和你父親商量,怎麼能找我這個做嬸嬸的?”
賈璉聽王夫人這麼一說,先是愣了一下,緊跟著便說道:“嬸嬸,我父親如今不知哪裡去了,我沒地方去尋,那邢……我那母親的屍體還在床上躺著呢,流了滿屋子的血。再說還有王熙鳳,她還在下人的屋子裡躺著呢,凍得硬邦邦的,我實在不知如何收拾了。況且,她又是嬸嬸你的內侄女兒,我這才來尋嬸嬸一問。”
王夫人聽了,隨即便冷哼一聲道:“罷了,罷了,你看著弄就是了。大太太的事情我管不著,若說起那王熙鳳來,我可也不敢認她做什麼侄女兒,人家背著我乾了天大的事情,有潑天的富貴,可也沒告訴過我一絲,我可不敢自稱是人家的姑姑,沒得拿熱臉貼冷屁股!”
賈璉聽了,本來就是滿腔的怒火,此時更是抑製不住,當下便發作道:“好,既然是這樣。王熙鳳那賤人可也不是我的老婆了,不過是一個下人罷了,一張草席子裹了扔亂葬崗就是!邢夫人我就叫人先拉到家廟裡就是,等著父親回來定奪。”
說罷,他氣衝衝扭頭就走,走了沒兩步卻又站住回頭叫平兒道:“你這賤人,還不快回來幫著收拾你那好奶奶?還呆在這裡做什麼?”
平兒聽了急忙就要走,卻被寶釵一把拉住,說道:“二哥,我這裡有些事情要麻煩平兒呢,你們院子裡又不缺人使?況且她一個女人,又能有多大的力氣?你就是叫了她去也是白繞。”
賈璉聽說也隻得跺腳冷哼,扭頭快步去了。
這裡寶釵就低聲說道:“平兒姐姐,你攢且在我這裡躲幾日再說,你現在回去,你們爺正在氣頭上,什麼事兒做不出來?倒是你就是被打死了可也是白死!”
平兒聽了忙就拉著薛寶釵要下跪感謝,寶釵忙扶住她,低聲勸道:“姐姐,你是什麼樣的人,我不知道?你快休如此,你要是那差的,我就什麼也不說了。”
王夫人在一邊滿心不喜,但寶釵既然開了口,她也就不好再說什麼,隻得長歎一聲,又低頭數佛珠念佛而已。
平兒冰雪聰明,如何不知王夫人不願意?可寶釵盛情難卻,又難得她對自己看重,說不得也隻好硬著頭皮待下,隻等著明日一早就離開。
薛寶釵是個千伶百俐的通透人,她又如何不知不知道屋裡幾個人的心思?
當下她便拉平兒往外走,一麵又說道:“走,我先給你安排個住處。這裡沒有地方可住,倒是要委屈你幾日,暫且就先住耳房裡。”
說罷,她也不由平兒再說話,拖著她就走。
一時二人到了西耳房裡,平兒剛想說話,卻聽寶釵說道:“平兒,你走,再也彆留在賈府了,這裡已經不是人住的地方兒了。”
平兒大吃一驚,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正想要開口,卻聽寶釵又道:“好姐姐,你是個什麼人我不知道?我是實在不願意你在這裡丟了性命,這才想著要幫你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