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當下商議已定,都決定要等著薛蝌和邢岫煙完婚後一起南下去應天府去。
這一來,眾人更都是歡天喜地。蔣玉函便說道:“不如咱們現在一起都去幫著薛蝌兄弟去,等他早日娶了美人回家,咱們也好早日動身去應天府。”
眾人都是轟然答應,忙都收拾了一些東西,一把鐵鎖鎖了門,都雇車往薛蝌家去了。
原來,蔣玉函和襲人成婚後,二人和美異常,恨不得時時都能在一起才好,竟然是片刻也舍不得分離。
襲人以前在賈府時,心裡時時刻刻想著的都是寶玉,一直惦念著他的寒熱饑飽,可那寶玉心裡隻有個林黛玉,何嘗把襲人放在過心上?
而襲人為了能在賈府立住腳,無時無刻不是殫精竭慮,生怕那寶玉有一點點閃失。她這般付出,卻從來也沒得到過一點回報。
一來她本就是個下人,無論她怎麼關心愛護寶玉,那賈寶玉都視為理所應當,從來也沒想過襲人對他是一片真心。
二來,賈寶玉的男女之情都留給了林黛玉。雖然他偶然也同襲人有越軌之舉,但心裡也沒有把襲人真正當過心愛之人。
每每他身子底下睡的是襲人,腦子裡想的卻是黛玉。何時真正愛過襲人一點?
自從她和蔣玉函完婚後,蔣玉函卻是真正拿她當做心肝寶貝一般,放在手心怕凍著,含在嘴裡怕化了。
在行夫妻之禮時,那蔣玉函更是小心翼翼,溫柔款款,生怕一個魯莽就傷著了襲人。
蔣玉函畢竟是風月場的人,深知其中奧妙。
因此,每一次都能叫襲人酣暢淋漓,如入仙境一般。
這兩下裡一比,寶玉立即就被虐成了渣渣。
如今襲人一心都拴在蔣玉函身上,對她這夫君溫柔關懷備至,甚至於連賈寶玉這三個字都很少想起來了。
而那蔣玉函雖然久在風月場廝混,和許多人有過肌膚之親,但那無一不是逢場作戲,其中居多是被迫失身,每每痛楚多於享樂。
此時和襲人在了一起,那襲人對他關懷備至,情真意切,那般水乳交融的妙處他何曾體會過?
襲人本來就是個癡人。
她以前伺候賈母時,心裡眼裡就隻有賈母一人;到了伺候賈寶玉時,又隻人寶玉一人;如今她和蔣玉函夫妻一體,更是無時無刻不惦念著蔣玉函一個。
夫妻情濃,雖然隻是短短數日卻更勝於數年的夫妻。
她/他二人情更深,愛更濃,就更珍惜彼此。
可蔣玉函畢竟與京城貴胄來往太過密切,因此時時擔憂,生怕某一日某一人就要來壞了他的好日子。
他日夜擔憂,襲人又怎麼會看不出來?她一問之下,蔣玉函便將心事和盤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