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番外卷十(2 / 2)

亡者躺在棺材裡,不論生前罪孽,都有人為棺中的屍體獻上一朵純白的花。

推動棺材的人路過這盞路燈時,男主禮貌的丟了一朵白薔薇進去。

生者的喜悲不與死者共鳴。

赤色的眼睛從送葬的人群中挑選獵物,凡是在心中譏笑的人,皆有可能被選中。

他認為……人理應寬容一個什麼都做不了的死人?

嘲笑一個死人,那麼這個人的靈魂顯然不夠高潔。

有時他其實不清楚自己在想什麼,他隱約記得原來的自己對他人沒這麼苛刻,究竟是從什麼時候起他開始樂於觀察人心底的惡了呢?

是記憶的緣故?是瘋狂的緣故?還是因為他的“清醒”?

什麼都想不起來。

過去是模糊的。

瘋狂的同時又清醒著,擦掉所有曖昧的線,才能隱約記起一些東西。

男主記得自己本應該有個清晰的“指引”。

——所以“她”遺失到哪裡去了?

難得恢複過來的記憶,令他漸漸被自己的想法搞得混亂,但馬上他就釋然了,畢竟……

——他瘋了嘛。

一個瘋子當然不會對收割生命的行為有什麼抵觸!

用精美的貴族衣飾裝扮自己的男人愉快的勾起嘴角,情緒平穩,他偏好如鴿子血般的寶石首飾,也喜歡清潔純粹的聖銀,這也導致他身上隨處都能見到這兩樣,倒也不會被這個時代的人誤認成吸血鬼。

漫畫外,讀者們驚豔的望著如同血族親王般古典華麗的番外主角。

那一身修身禁欲的黑色禮服用絕對嚴密的包裹,反賦予了角色一身不容忽視的奢靡禁欲!

那雙比價值連城的紅寶石還要吸引人的紅眸裡,沉澱著瘋狂孕育出的極致危險,這讓他看起來宛若黑暗中的暗夜貴族,透出不動聲色間的尊貴和傲慢。

時間中,他操縱生死,宛若神靈,寫下數不儘的悲歎與轉折,賦予每個人無從反抗的命運。

黑色的影子宛若燈光下的人偶,在操偶師手中翩翩起舞,這處華麗的舞台僅獻給現場唯一的觀眾(主人)。

讀者為這個危險又充滿魅力的男主而沉默。

既心驚於他瘋狂後展露出的驚人魅力,又沉默於這樣麵目全非的主角,還是這個漫畫最初的那名少年嗎?

漫畫中的時間在推進,男主卻好似被屬於他的命運所遺忘。

他操縱了太多人的人生,早已失去正常的是非觀念,卻奇怪的仍遵守著隻對惡人出手的原則。

華麗的戲目令人陶醉,陷入男色陷阱中的讀者隻能眼睜睜看著男主肆意揮霍著那身迷人的魔力。

她們畏懼的想道:若有一天,他開始對自己這樣的行為產生疑問,那麼……他又會變成什麼樣子?

讀者漸漸開始保持不了看客的心情了。

這也是老賊的牛逼之處,他總有辦法把那些高高在上的“神靈”拉下來,變得像漫畫中的角色一樣隨他擺弄,心緒起伏。

……

想起那個“人”時,在時光中流浪的男主這才像是找回了錨點,他總算能清晰的意識到有多少時間從自己身上淌過,而他又有多少年不曾有過變化。

望著水麵中年輕依舊的自己,背後是已經進入工業化的城市。

他茫然的眨著眼,杖首懸掛的舊時代提燈終於像是不堪重負,從掛鉤的位置脫落在地麵上摔得粉碎,油脂灑落滿地。

當年的大教堂仍屹立在這片大地上,整合著阿卡帝斯王國所有流動的信仰。

當年留下的習慣,至今的人們仍遵守。

隔著街道看向教堂中禮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