攖寧笑道：“這有什麼想不好的？又不是什麼大事。不會斷殘肢體。很快就長好了。”
石櫟冷冷道：“你沒對她動情吧？”
攖寧反問：“重要嗎？”
石櫟默了片刻，道：“不值得。”
攖寧道：“天下有什麼事，是一定值得或不值得的麼？自己覺得值，那便值得。以前我……沒有勇氣做什麼，所以什麼都沒有做。這一次，我想做點什麼。至少我自己不留遺憾。”
石櫟想了想，終於慢慢點了點頭。
攖寧道：“多謝師姐。”
石櫟起身去藥房，回來時手上拿著幾隻小盒，還有許多白色紗布。
石櫟悲哀地看著他，“決定了？”
攖寧臉色蒼白地點點頭，“來吧。”從懷中掏出柏枝，咬在齒間。
他坐在輪椅中，露手赤足。腰間衣帶延伸，自己將他的手腳束在輪椅上。
*
上晚課，龍芸在寫神識課的小論文。是要寫文獻綜述，但她懶得看文獻。
想借攖寧的論文看，攖寧不在。想抄微微作業，微微也不在。
最後強行把陸通的作業拿來抄。
陸通道：“會被發現的。”
龍芸道：“不會。我又不傻，肯定不會抄得一模一樣啊。反正是一樣的文獻，中譯中不就行了嗎。”
陸通道：“不行！會被發現！”
龍芸道：“沒關係，師尊又不知道。”
陸通：“……他知道。”
晚課上完，龍芸餓得肚子咕咕亂叫。
上清宮的膳堂清湯寡水，平日裡肉絲都不見一根，全是仙露瓊漿什麼的，恨不得盛露水給他們吃。龍芸得自己解決晚飯問題。
從上清峰下來，龍芸獨自走進清涼峰與孤獨峰之間的山穀。這一帶幽穀空山，杳無人跡，當有野獸出沒。
正值五月，穀中偶爾有螢火蟲飛過。還沒到盛夏，卻也能聽到溪澗中有幾道蛙聲。
可好容易出來夜獵，要是隻吃到青蛙，那也太無趣了。
龍芸四下尋找。除了偶爾有一隻夜梟從頭頂，連一個活物也沒見到。
沿著山穀再往前走，就到了冥伯丘下。冥伯丘不是什麼好地方。再往東走就是萬魔窟禁地。龍芸躊躇了下，折向西麵。
冥伯丘下樹木參天，草木極盛。山路漸漸不可辨彆。龍芸走了一會兒，已偏離山道。
在草木茂盛的地方，兩條腿就不如四條腿了。龍芸尋思要不要化作龍身模樣。
正猶豫間，聽見前方有野獸咆哮的聲音。龍芸化出龍身，以赤龍之體向野獸咆哮的地方，悄悄地遊過去。
咆哮聲越來越響，間雜撕咬之聲。小赤龍爬到一株杉樹上，向野獸纏鬥處看去。
隻見離她十丈遠的樹叢中，一隻九條尾巴、四隻耳朵的怪物，正在咬食一隻黑豹。
龍芸大吃一驚。
昆侖有異獸，卻不該有九尾四耳的怪獸。這家夥她見過，那是上一世在萬魔窟！
博物課《異獸錄》中有載，名曰猼（bo）訑（yi），其狀如羊，九尾四耳，眼睛長在背上。
上一世龍芸的龍身比此時更長大，卻也沒能打贏猼訑。當時的她被猼訑追咬，魔尊出麵才逃過一死。
現在的她想打猼訑？想都沒想！
小赤龍火速從杉樹上爬下來，慌忙原路逃跑。可是晚了！
那猼訑眼睛長在背上，早就發現樹上的動靜。一頭幼龍和一隻普通